可是将第五题看完,王奎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中规中矩,得一个乙问题不大,哪怕在苛刻一些,也应该是个丙上,可是为什么是不取呢。
莫非这张寿明是故意的,王奎皱眉看向旁边判卷的张寿明,作为同考官一同判卷,他有责任有义务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王奎非常不喜欢张寿明的为人,不是说张寿明有什么问题,而是此人太过孤高,还稍微有些自以为是,有时候说话难免得罪人。
前些天的酒席上,王奎笑呵呵的与大家聊天,在说到杭州瘦马、西湖三艳的时候,这张寿明就直言一句官员不得狎妓,弄得王奎很是尴尬。
“寿明兄,我想问一问,这名考生的第五题,你评判的不过,是为什么,我看过之后,没有发现太大问题。”王奎问道。
同考官如此问,张寿明必须解释清楚,他放下手中试卷,说道:“这最后一题,此考生有抄袭嫌疑,所以我评判的不取。”
王奎眉头更紧了,“抄袭嫌疑,考场中没有发现,寿明兄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之前你看到过同类卷吗,我不记得啊。”
如果是同类卷,那可能就涉嫌抄袭,可是对方发现了,自己没发现,这就说明,自己的水平很差,才会记不住之前看过的试卷内容,这可是很严重的失误。
“不是此次考试的试卷,是之前考生的试卷。”张寿明道。
王奎此时心情已经有些不悦,略显生硬的道:“请寿明兄说明白。”
张寿明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已经凉了,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说道:“三年前,我在鄂州做同考官时,曾经也遇到过这个考题,我记得其中有一名考生的答题,与今日这名考生的答案一模一样,后来那名考生考中了乡试第七名。”
“今天这名考生的答题,明显就是抄袭那名考生的答案,这不就是抄袭吗,所以我才判定的不过。”
王奎一听,他有些怀疑张寿明的这个理由,那么多考生答卷,三年过去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清楚楚。
“寿明兄记得清楚吗,毕竟牵扯到一名考生的命运,不能有一丝错漏。而且,我不记得本朝有过关于写以前答案被视为抄袭的规定。”王奎道。
张寿明有些不愉,“我记得清清楚楚,可以找人去查。就算朝廷没有这方面的规定,但是直接抄袭前人答案,这不是抄袭是什么。”
“经义是应试者作文阐明其中义理,只要答对就可,虽然他借鉴了前人文章,可也不能说是抄袭啊。”
张寿明重重一哼,“如此取巧,可见此考生人品不行。”
王奎冷笑一声道,“张教谕,你这话好没道理,只凭借你的一个判断,就能断定别人人品不行,就能定别人抄袭,这是否太武断了。”
客套没了,寿明兄也不叫了,开始直呼其名。
张寿明更是不悦,“这样的考生取来,今后也将是油滑市侩之官,于官场无益,要来何用。”
王奎道:“朝廷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规定,难道这是你张家自己订的规矩吗。”这话就有些重了。
两人吵架的声音,自然引起旁边屋子其他人的注意。
此前谢学士正在欣赏一篇文章,这名考生写的这篇《有物混成赋》,结构严谨,语言精美而包蕴深广,既有抑扬顿挫的韵律美,又自然流畅文采飞扬,端是难得的佳篇。
谢学士是越看越喜欢,不自觉的欣赏了好几遍。
就算后面那首以“秋”为题的诗词,也是难得的佳作,景色入深思乡情切,写的浑然大气,是他阅卷以来看到最有灵气的一篇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