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涯絮低下头,眼泪混入阵法的血迹上:“可我没办法了。”
温悯生消化了一下她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一开始裴涯絮带自己去那悬赏令上看到的东西是什么,震撼之余,又想起那眼珠上深深烙印着的画面,过往种种在心头掠过,她在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让她这样铭记着。
也大概再也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了。
温悯生忽然笑起来,脸颊却一片湿润,在那阵法快要完成的时候,忽然念:“断喉丝。”
原本深深埋在她体内的枝叶颤了颤,离开那残破的伤口,寻找着出去的地方,血瞬间迸发出来。温悯生浑身颤抖着,这感觉无异于抽筋扒骨,然而她已经不在意了,也不再觉得难以忍受。
断喉丝的枝叶透过她腰间的肌肤穿了出来,而后暴涨几倍变成粗韧的枝条缠在了裴涯絮身上。
裴涯絮怔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断喉丝会从她的身体里出来,又怎么缠住了自己。温悯生朝她笑了笑,腰间的伤口开始大面积渗血,滴在地面上,和她的血混合,逐渐分不清。
裴涯絮想去看看她的伤势,那断喉丝却越束越紧,挣扎不动,只得道:“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没命,我不能害死你!”
温悯生朝她笑笑,一手捂在腰间,一手摸进了自己的帆布包,拿出了韩政送她的那柄匕首,踩着刀鞘拔出刀锋。裴涯絮怔怔望着这一幕,不解她的动作,然而当看到她下一步行动时,猛然睁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温悯生竟是将匕首的尖端对准自己的心脏,并缓缓扎了下去。裴涯絮奋力挣扎起来,断喉丝甚至勒入了皮肤。远处又传来雷鸣般的吼叫,那安康鱼显然是知道自己被骗,又循着人的气息过来了。
温悯生在那巨响中,将匕首送入了自己的心脏,鲜血从唇角留下,她笑道:“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