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了猴子被压在山底下,只有一只手和脑袋露到外面的惨相的话,他说的话,唐三葬差一点就信了。
只是,猴子显然并没有在意唐三葬信没信自己的话,现在主要的矛盾是他不信唐三葬的话。
“俺老孙问你,你为何知道俺老孙六百年前在方寸山学艺之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六百年前的故人?”
“唉!”
唐三葬轻叹一声。
“故人啊,算是吧!”
脸上浑然不复先前的不靠谱,唐三葬身上的逗逼气息一敛,神情中竟然有几分落寞。
正是这几分落寞,刺痛了猴子敏感的心,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敢叫佛祖低头的猴子。
后来,五行山下的五百年,教会了他什么叫做现实,让他明白了,他的金箍棒上不能捅破三十三重天,下不能掀翻九幽。
没有齐天大圣,他只是一只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的小猴子。
而当下,这和尚眼中的落寞,与被压在五行山下,褪去了所有神环的他,是何等的相似。
“你说出你的故事吧!”
看着此时脸上神情有些落寞的唐三葬,猴子的语气中神奇的带上了几分柔和。
“呵,故事啊~”
唐三葬摇头轻笑几声,“大圣可还记得,六百年前,斜月三星洞前,菩提不收石猴,大圣最终是如何走进的那座洞府?”
“你!”猴子脸上表情一震,“你是当初的那只那只金蝉?”
唐三葬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点点头。
猴子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当年他还只是一只远渡重洋,置身闯过南瞻部洲,到达灵台方寸山求道的小猴子。
那一年,他跪在三星洞前,恳求祖师垂怜收入门墙,祖师避而不见。
他跪在洞前,绝望、迷茫。
就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要跪死在那里的时候,一只金蝉落在了他的身边。
迎着他麻木的眼神,金蝉化作一个有些虚幻的和尚虚影,和尚身上佛光忽明忽暗,一副随时可能熄灭的样子。
面对他的目光,和尚笑笑,虚弱的问了一句,“想求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