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肥啾受不了长途旅行,”一个优美又有底气的女声插进兄弟二人的对话,走出来的是穿着家居服的伊丽莎白,“我费了好多口舌才说服他把肥啾留在德国。”
“是的,我知道,”路德揉揉额头,“你当时的决定是英明的,伊丽莎白。”这对男女刚到上海的时候,为那只鸟的事情吵过无数回。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和他的未婚妻伊丽莎白·海德薇莉从圣诞节开始就住在路德家,准备继续在这里过新年。对此最为不满的是罗德里赫,虽然他很愿意与妹妹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但是基尔伯特的存在着实令他恼火。可是他没有办法反对,毕竟这是路德的家,而且,用基尔伯特的话说:“你和那个意大利白痴才是真正多余的人吧?”
看到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王耀好生尴尬,在百乐门的舞会上,他正是被卷入这一对儿的感情纠纷才出丑的。不过看样基尔伯特已经不认识他了,希望伊丽莎白也忘记他这个被美人儿选中的倒楣鬼。
但是美丽的伊丽莎白已经惊喜地叫道:“哟!是您!”她径直走到王耀面前,“还记得那个美妙的夜晚吗?我们过得很愉快!”
王耀只能应声:“您好,夫人,我不知道您指的是……”
“别撒谎了,大男孩!”伊丽莎白打断他,“忘记那支舞了吗?我们跳得很开心,如果不是被基尔那个笨蛋打断了!还有,叫我小姐。”
“抱歉,小姐,我不记得那晚发生过什么愉快的事。”王耀几乎不能保持礼貌,用明显冷淡的语气回答伊丽莎白。王耀不算机灵,但绝不愚蠢,他深知自己在那天的晚会上、在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这对出色的男女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基尔伯特已经放下他的大狗汉斯,一脸不快地走过来——尽管他没有记住王耀的长相,但他记得伊丽莎白唯一一次与中国人跳舞的事情,那是令他气愤的回忆。
“原来就是你,中国人!”基尔伯特像上等红酒一样漂亮的眼睛斜瞪着王耀,“我已经忘了你了,毕竟你们中国人全长得一个样子,不过本大爷可不会忘记那天被你抢走女人的事情!”
王耀在洋人面前通常十分小心,但这不等于他可以永远忍受洋人的无端指控,他回敬道:“我与您甚至没有正式认识过,更不可能抢您的女人。”但不得不承认,此刻他不担心得罪基尔伯特的原因是,基尔并非这个家的主人,而他的生活也与基尔没有任何交集。即使对路德,王耀也仅仅是尊重而已,在他看来,这个家中的任何人都只是与费里相识而不可避免接触的附带品,就像从锅里盛出丸子时不可能不带出些汤汁。除了那一个人,那个会弹奏美妙音乐的俊美男人。想到罗德里赫,王耀心中又有些伤感,他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多愁善感。今天没有听到罗德里赫的琴声。
基尔伯特可没有伤感,他双手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叫基尔伯特·贝什米特,这个叫伊丽莎白·海德薇利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请你离她远一点!”
“您好,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还有您,海德薇利小姐。”王耀欠身道,“我叫王耀,是瓦尔加斯先生雇来的短工。”
“您好,王先生,我可以叫您耀吗?”伊丽莎白和气地微笑,与面对基尔伯特时的表情完全不同。
“如果您愿意,怎样称呼都无所谓。”王耀也微笑着说。
基尔伯特很火大,他挑衅的话被王耀和伊丽莎白两人的对话堵回去,弄得他自己有受内伤的感觉。而这时候路德已经走过来:“哥哥,还有伊丽莎白,不要再缠着耀了,他和费里有约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