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家小茶馆,王念京跟老板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请一起坐在一张桌子边。
“王先生,自从云间的事之后我就当你是个信得过的人,”王念京开口道,“现在有一事相求,不知王先生能否帮个忙。”
“阿京,你就直说吧。”王耀喝了口粗淡的茶,缓解一下口渴。
王念京说:“王先生愿不愿替我们的朋友再做一件事?”
王耀差点儿把茶喷出来,他弯着腰咳成一只虾,王念京贴心地帮他拍打后背:“王先生小心啊!”他机警地左右看看,还好没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
王耀好不容易咳过一阵,来到咳嗽的平缓尾声:“你说……咳咳……什么……咳咳……朋友?”
王念京说:“实不相瞒,我其实一直替革命党做事,云间原本是我的联络人,但是他现在已经牺牲了,他临死前嘱咐我有紧急情况可以信任您,所以我只能来求您帮忙。”
“又想劫狱?还是要把人送出城?”王耀没好气地问。
“不,这次是进来,”王念京说,“有一位朋友要潜伏到上海,现在风头紧,旅馆查得严,我想求您收留他几天。”
这可真是个大忙,把一个危险人物弄到自己家来?王耀不知道帮不帮得起。
王念京恳切地说:“王先生,这位朋友最多在你家住三天,不会太长,我们会尽可能保证您的安全。”
王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尽可能吗?”那就是说他还是有遭殃的可能。
“尽可能。”王念京只能作这个程度的担保。
“我楼上有一个俄国人,邻居是个□□,他们把你朋友的事传出去怎么办?”王耀问。
王念京心中窃喜,看得出来王耀口风松了:“那个□□已经被逮捕了,我会让她在监狱里蹲几天,她什么都不会知道。至于那个俄国人,他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你只要声称我朋友是您的表弟,想办法让他信就可以了。”
“你们不会太低估伊万了吧?还是高估我了?”王耀仍然没有答应。
王念京再一次恳求道:“王先生,现在上海眼看要成为日本人的囊中物了,我们做的这些事虽然看起来蚂蚁撼大树一样,但都是在跟日本人对抗,如果中国人都不能帮中国人,这世上还有谁肯帮我们?”
“你说什么?你们是要对付日本人?”王耀眼睛一亮。
“正是,这位朋友能不能成功留在上海就看您的意思了。”王念京说。
“让他来吧。”王耀喝了一大口茶,把粗糙的大碗放回桌面时发出“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