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白至善刚才的话,沈言转身走出去,话顺着身后从窗吹进的风,轻飘飘入耳——
“所以我才说,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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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回到家中。
沈母跟一朋友正在喝着下午茶,看到他走进来,端着的杯子放下来,问:
“回来洗澡?”
“嗯。”
“没给你留午饭。”
“……”
“叫阿姨给你做,还是我给你做?”
“我自己来。”
沈言拿着本书走进客厅的区域,看到一陌生的面孔,稍顿。
“这是你李阿姨,我大学同学。”沈母说着,又对旁边的人介绍:
“这我儿子。”
沈言礼貌性问了声好,接着转身往卧室方向走,走到一半,他身子往后侧了点,看眼客厅的方向,支手搭在后颈,收回视线。
进了卧室,把书放在桌上,垂眼看了一会,接着便拿着另一套校服走进浴室。
烈日当空,毒辣的太阳下,沥青路面快要晒得冒烟,平常的喇叭声也变得聒噪了不少,让人恼。
空调孤零零运作着,吹出宜人的风。
沈言洗完澡走出来,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
拿过桌上的数学课本,坐在床边上,停下擦头的动作,翻开书拿出了那张白纸。
字迹娟秀,偏小——
沈言,在这里,我想跟你说清楚了,这样就不用再浪费各自的时间去谈谈了。
一,那天在体育器材室的事我不会计较,也请你忘了;
二,很感谢你帮我们班搬书;
三,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数学课本会在我这,这让我很困扰,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以学业为重才是重中之重;
四,如果我以上的话让你感到不舒服了,那我很抱歉,这不是我所愿。
最后,我想了想,认为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是我身体不舒服,不是故意对着你吐的。
发尖集满一滴水,闪着微光,失重掉落,在纸上晕开,渗湿。
沈言把这张纸放到一边,浓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片阴影,掩住了眼里流露的情绪。
沈言站起来,拿起放在角落的吉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动。
片刻,乐音悠悠响起。
原来她那时就记住他了。
还不是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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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走出卧室。
客人早走了,沈母手挂着包包,哼着家庭聚会时常唱的歌,经过他的时候停下来,横在半空的手往上托了托。
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
沈言司空见惯,脸上没什么表情,抓了把半干半湿的头发,接着她唱了一句。
“我给你随便做了点吃的,但跟你爸比,还是有点差距,你凑合着吃。”
“……”
“能吃完就吃完,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你都吃不到我做的了,我会想你的,儿子。”
说完抱了他一下。
“怎么没反应?”
“你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