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绪在门开的一刻收拢。

程建国挂起羽毛球拍,换鞋时随意朝里瞅了一眼,“葵啊,你怎么不先吃饭?”

“我先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余葵凝重从兜里掏出两百块:“爸爸,这是我这两个周剩下的零花钱,就要开学了,还给你一起交下个月补习费吧。”

程建国刚喝半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放下茶缸:“我不是就给了你三百,怎么剩那么多?”

余葵掰着指头算,“在学校吃食堂,开学充的饭卡还有剩,补习班外面的盒饭一份十块,水是从家里带的……”

除了吃喝,她一分钱都没花。

程建国十分头疼,“你年纪小小的,怎么能学抠门儿呢!”

余葵委屈,“咱们家不是没钱吗,这不又刚交了补习费…”

她就要搬回去了,两百块当然要补贴给贫困潦倒的爸爸。

父女俩就家庭财富的问题进行讨论。

程建国试图掰正她,“…咱家虽然比不上你附中那些同学富裕,但爸爸好歹是个外派工程师,供你上大学、读研究生,未来房子付首付…都是没有问题的,你对家里怎么会有这么深误解?”

什么?

是这样吗?!

余葵觉得自己被骗了,外婆一直教导她,爸爸妈妈挣钱不容易,家里经济不宽裕,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以至于到城里后,余葵还经常为贪嘴买校门口两块一个的大包子心怀愧疚。

感情她小时候兜里没零花,一个月才能舔一根五毛冰棍、夜宵吃炒腊肉剩的油拌饭、一块钱的福满多喝得汤渣都不剩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