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想扔了笔站起来,把手插校服裤袋里,颀长的背影冷淡而寂寥。
怎么能不烦呢?
那天从酒店回来之后,余葵的qq就再没上线过,一旦网络上最后的联系方式被单方面中断,他好像就再没什么特别的借口再去找她说话了。
她生气了吗?
时景不能确定,也许因为那天在酒店,他越过那条线冒犯到她了,所以要和他保持距离?
也或者,她已经有喜欢的人,需要修剪人际关系上多余的枝叶?
他们现实里没有那么多交集,尽管如此,时景也很清楚,余葵并不缺朋友,该说,宽容善良的人到哪里都不缺朋友。
比如向阳,到15班门口一招手,光明正大就能把人喊出来;还有陈钦怡,一放学就揣着饭卡等在楼梯口;就连宋定初,每隔几天都能从家里带几本自己用过的笔记,替换她看完的部分。
他们能做的,时景却不行。
他仅仅只是走到15班门口,就会有人好奇地围上来,问他来找谁?要干嘛?离开后,势必又会一堆人背后议论揣测两人间的关系。
他只是想和她相处、和她说话,不想给她带来多余的烦扰。比如像她上次平白为宋定初所遭受的那些。
隔着屏幕,他们是可以亲密交谈内心的挚友,然而到了现实里,他就是余葵最普通的同级生,路上遇到她都不会特别打招呼那种。
这个认知令时景心烦意乱。
胸腔就像真空袋子被堵了气口,缓慢抽干,是种憋屈的、煎熬的、极不舒服的烦闷感。
课间操结束。
少年往操场最远的另一端眺望,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他没有找到那道身影。
也许余葵压根没下来做操。就像前两周,她连续缺席了体育课。
“找谁呢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