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葵听声就把人认出来了,两个阿姨提到的老陆,是她爸单位管人事的主任。

默默等两人走远了,她才开锁起身。

出车棚时,不知踩到谁扔在伸缩门地面滑轨上的瓜皮,重重绊了一跤,饶是她衣服穿得厚,膝盖还是淤青了一块。

余葵放下裤腿,没再管伤口。

她觉得累极了,推着车往前走时,肩膀下塌,有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无力感,说不出的灰心丧气。

无论再刷多少张卷子,她仍然和暗恋的人隔着难以逾越的落差。

无论她再怎么挣扎,父母离婚是既定事实,她爸才四十岁出头,早晚会和余月如一样重组家庭。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想向老师证明,旁人十几年的知识储备根本不可能靠她连轴转,在一朝一夕间补足,她依旧无法撼动老师心中已有的成见。

所有的问题堆积到一块儿,哪怕她日思夜想、大声哭嚎,世界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的内心崩塌而有所改变,她微渺得像只弱小的蚊虫,束手无策看着人生滑向命运的既定轨道。

下午闭幕式结束,男生们从大本营往班级里搬桌子。

搬到余葵那桌,突然有件包装精美的礼物从抽屉滑出来,盒子落在地面的瞬间,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闷响。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尴尬跟刚刚回到营地的余葵道歉,“我们都没想到里头会装东西,对不起啊余葵。”

余葵纳闷,蹲身晃了晃盒子。

“这也不是我的呀。”

男生道:“既然塞你抽屉里了,说不准哪个男生送你的呗,昨晚不还有人给你送花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