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静坐了很久才起身。
走到门口,他没忍住深深叹口气。
“余葵,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失败,身为一个父亲,没有在孩子心中建立起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情感联结。其实,你心里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跟爸爸沟通的。”
余葵羞愧得要死。
看着程建国的背影进了客厅,她才鼓起勇气追到门口。
“爸,我可以回趟老家吗?”
填完的调班申请,只剩家长签字一栏。
吃过饭,趁程建国洗碗时,余葵把它压在她爸卧室书桌的台灯底下。
刚刚吵完架,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跟爸爸相处。
收拾好买给外公外婆买的礼物,她站在门口别扭地道了声别,倒两趟公交车,抵达客运站,独自坐上了回乡的大巴。
从昆明到镇上的客车开了两个半小时,她望着窗外延绵的山脉在夜色中逐渐暗下来,放下窗帘,晕头晕脑往座位上一靠。
做出决定以后,一直紧迫的弦放松了。
很奇怪,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失落怅然,好在离村子越近,这种情绪渐渐被回家的喜悦填满。
现在,她打算回去看看她未来要继承的漫画店!
九点,大客车在熟悉的小镇街道停稳。
摸黑下车,余葵定了定神,突然发现镇上似乎正在搞拆迁。
她沿着路灯朝前走,一路商铺卷帘门上都画满了鲜红的拆字,等走到街尾中学门口,停下脚步时,她发现自己的漫画店已经被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