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大家纷纷下台,只剩余葵留在国旗下演讲。

她脚下这级台阶,曾经是她无数次站在操场人群中仰望的、时景的位置,她也终于来到了这里,可惜下面已经没有了她喜欢的人。

太阳从城市的东方地平线那边推过来,光线刺眼,大风刮过,国旗被拍打得噼啪作响。

余葵握紧沉甸甸的话筒,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想象着时景的影子也曾在这个地方与她隔着时空交叠,哑然了几秒,终于抬头,平静注视台下,开口背演讲稿。

“大家好,我来自高三一班,我是余葵。”

时景当初才转学到附中,立刻引起了全校轰动,离开时却悄无声息,直到高三排名大榜被工人整张撕下替换,每个人都往前移了一名,贴吧的迷妹们才后知后觉开始哭天抢地。

连续两周,校园里总有陌生女孩鼓气勇气冲上来问她时景的下落,可惜余葵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告诉别人?

他像一滴水消失在海里一般,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

余葵被迫在痛苦中强行纠正自己高三大半年来养成的习惯。

比如每天上学,出了小区便下意识张望等待,总觉得林荫道尽头少年还会骑行过来。

每天无意识把难点积攒在本子上,等晚自习回头,看到那张空置落了尘灰的位置时,才恍惚想起她已经没人可问。

五月尾声,一班进入高三第四轮复习冲刺。

午间,校园广播在放南征北战《我的天空》。

她第一次遇到时景那天,在电台广播里听到的曲子。

余葵从头翻阅卷子和笔记,一页又一页,看着时景在空白处用红蓝两色笔工整批注的字迹,她终于没忍住,趁同学走光后,躲在教室的窗帘后大哭一场,直到校服衣摆被眼泪浸透沾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