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时景,做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时景,见惯了他胜券在握的样子,猛然听到这种迷惘沮丧的字眼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简直叫人觉得不敢置信。

他张口欲言,几番犹豫后,小心放低声试探:“时景,你别可告诉我,你辛辛苦苦请假跑回来,什么计划也没做,就为了祝她新婚快乐。”

“我不知道。”

离酒店越近,时景用手挡住晃眼的光线,掩上在错乱中挣扎的眼眸。

陆游岐气得皱眉。

“这时候还一问三不知,那你知道什么?”

“如果她快乐,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打扰她。”

陆游岐深吸一口气。

“记得吗?七年前高三那晚打电话,你就是这么说的,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句!我现在都娶媳妇儿了,还是理解不了,凭什么爱就得克制,老子就是要自私,老子就是不克制!”

夜色中的车流喧嚣,车内沉默。

就像时景去了军校这些年,无论外界的人怎么翻天覆地变化,他的光阴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和封闭的保密项目中无声流逝。

红灯又来了。

陆游岐憋着一股劲儿,踩着刹车烦躁使劲按了下喇叭。

他偏过头道,“时景,打小我就羡慕你,脸俊、脑子好使,随便翻翻书就能拿奖牌考第一,我妈天天拎我耳朵让我跟你学,我那时候特不甘心,老天爷究竟给你关了哪扇窗户。现在我知道了,他就是要让你有苦难言!”

他数落:“从你爸走了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像他,部队有什么好,连个媳妇都不敢找,你为什么就不能学我自私点,喜欢就去抢啊!像你这样的人,你穷追猛打,有谁会拒绝你?有谁舍得拒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