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焦灼、惶然…都被这一刻的温暖驱散。

心尖生长出一种剧烈的欢愉和痛楚。

两天没合眼,但时景毫无睡意。

他只一想到,这最后的独处时光将随着天亮消失,就觉得心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攥住,无论如何不舍得阖眼,无数荒谬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疯长,没有边际的浪潮又都在她均匀的呼吸里,一次次被强行按抚,归于平静。

他对世界什么要求也没有了,只希望这一夜能漫长点、再长一点。

让他永生铭记,回忆起来时不至于空荡。

凌晨一点,余葵口渴了。

喝酒后身上散热快,水分蒸发过多,她半梦半醒翻了个身,只觉口干舌燥,耷拉着眼皮爬起来,摸黑按照合租房的路线,去开冰箱拿水喝。

可惜她忘了手腕还握在别人手里。

刚起身就重心不稳,被时景的长腿绊了一个大趔趄——

“小心!”

时景本就敏捷,又当了那么多年兵,保持训练的身体反应速度一流。

眼看余葵就要一头栽倒,撞在床尾凳边角,他忙伸展胳膊,掌心护住她额角,身形却一时没接稳人下坠的冲势,成了个彻头彻尾的人肉垫子。

余葵的下颌撞在他脑门上,痛得眼冒金星,捂着骨头反应半天神经才缓过来。

再睁眼,视线在泪光中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