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心被装得很胀,很满。

从再重逢起,他就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她不喜欢,直到此刻,才蓦地松弛下来。时间的界限稍稍模糊了,像彼此从未有过芥蒂和分离,她熟悉他,起码还记得他的饮食习惯。

“能吃,雪碧也能喝,但还是不喜欢。”

他的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动。

教研室打来电话,时景跟她抱歉,压低声,折身到室外僻静的长廊处接听。

这通电话打得很长。

余葵先招手叫来服务生买了单,又从包里掏出笔,拔开笔盖,拄着下巴,隔着玻璃窗看他,灯光下,他说话的热气化成氤氲的白雾。

一点一点,图像在餐巾上勾勒成型。人再回来时,余葵送了他一幅手绘速途。

24岁的大厂主美余葵,跟17岁从未受过科班训练的余葵,基本功可谓翻天覆地,哪怕只是简陋的餐巾纸随手一画,光影变换、层次渐变,也被她处理得极为完美。

“给我的?”

时景讶异放下手机。

他身上还携着室外带进来的冷感,却显得非常开心,眉眼都飞扬起来,接过来看了老半天,对比般摸了摸自己的下颌线条,“我接电话时候,看起来那么冷漠啊。”

余葵点头赞同。

“不过比你高中时候还是好很多,我觉得你现在好像特别在意自己的社会属性,很喜欢把自己变成平易近人的样子。”

时景心尖被拉扯触碰了一下。

他眼睛里似是有什么在闪烁,半晌又压下去,纤薄的眼皮半掩,睫毛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