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蛋哗地憋红了。

“洗就洗,你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没有脚,自己会走嘛。”

时景义正严词。

“下午刚拖的地,抱起来走比较省力。”

余葵执意要自己洗,时景便抱手倚在门框上看她。

花洒里温热的水流涌出,狭小的空气中漫起弥散的水汽,玻璃窗被氤氲的雾气笼罩,他的眼眸也变得悠远温柔,似有水光流动。

无论过程如何,此刻时景只剩庆幸。

庆幸当年,没有在低谷期把最糟糕的一面向她展示,溺水的人假如想把感情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会导致一段关系失衡;庆幸两人过去积累的情谊,没有被时间和距离磨灭殆尽;庆幸他在一个不算晚的时间回了北京。

所有的幸运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他不敢奢望却又如此真切的奇迹。

周四,还是时景做饭。

余葵下班耽搁了一会儿,到家时,陈钦怡已经提前到了,时景在厨房备菜,她就跟个小学生似地,规规矩矩把手放在膝盖,机械坐沙发上看科教频道。

一见余葵进门,陈钦怡猛松一口气,小跑上来替余葵挂衣服,压低声嘀咕,“我好紧张,跟大神独处,果然不是凡人能干的事。”

“他又不是妖魔鬼怪,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你怕他干嘛。”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都把人从天上拉下来给你做饭了,才来装淡定了,当年你在操场水池上把沙蹬人家眼睛里时候,比我还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