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从未将此当作谈资吹嘘、或提起过。

想到新闻联播,余葵脑子里冥冥中有一根线似乎搭上了。

她下意识把相册往前翻,找到时景和父亲合照那几页,又看了一遍,打开搜索引擎。

记忆中,高考结束那个暑假,报纸是似乎确实刊登过一整版面的讣告,但那时,她从未把时景的父亲,和新闻里的政要联系起来。

半晌——

余葵受到冲击般按下手机熄屏键。

仅仅是看着讣告,她已经能想象时景当时的心情,对十八岁的他而言,一切叛逆争执,都只是建立在他想获得父亲认可的基础上。

男人离开那天起,支撑时景世界的大树轰然坍塌了。

阿姨从楼下端了果汁和点心进来,见余葵瞧着照片发怔,也跟着叹气,“时书记刚走那段时间,追悼会结束,小景门一关,就在这个房间里呆了两三个月,开始连水米都不肯进,直到他爷爷奶奶来,又哭又劝,总算肯开门吃东西了。”

她轻拭掉眼里的泪光,“小景也算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外表高冷,其实心善,他就是自责啊,和自己较劲儿,到收拾行李去长沙报道那天,整个人瘦了十来斤,整个人飞扬的精神气都沉下来了,人也成熟了一大截。”

余葵不敢再听,匆匆合上相册。

阿姨大概也觉自己把话题弄得过于沉重,匆匆放下托盘,“饭就快好了,小葵你慢慢看。”

走到门口,她似是又想起什么,“对了!”

搬个小凳子回来,垫着踩上去,“小景还有个隐藏相册,平常不敢让他发现,我们都是背着他偷偷欣赏的,不过……给你看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她特意提醒:“小景从鹅绒枕头里抽了根小羽毛做标记,小葵你看完塞回去时候,记得把它夹到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