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这么大的官儿同桌吃饭,余葵刚刚放松的神经又支棱起来,全神贯注回答对方的提问。
未曾想姑父也平易近人,听说余葵信院毕业,还提起她们学院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问她认不认识。
余葵猛点头。
“我大三修过他的课,现在使用的本科教材也是老师编撰的。”
“跟你和小景一样,我跟他还是高中同学,老朋友,好几年没碰面了。”姑父举杯,跟她这个小辈干了一口椰汁,转头又问起时景在学校的情况。
从生活到学业,他问得十分细致,交代他一些治学做人的道理,一顿饭就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
余葵进门前以为自己会紧张拘谨,却没想这顿饭,吃得比她回亲妈余月如那里还轻松。
饭毕,一家人要送时景去高铁站,好说歹说被他拒绝。
姑姑伤心地拥抱时景,“臭孩子,也不知道想家,下次再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时景个儿太高,俯身安慰地轻拍她两下,“姑姑,刚刚吃饭时候您看手机没仔细听,我下个月跟导师到北京交流……”
姑姑的爱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那你差不多就去赶高铁吧,别耽搁了。”
拎着来时的行李,时景走时,也还是简单轻便的几件衣服。
余葵把人送到安检口。
道了别,时景走几步,又回头瞧瞧她还在不在原地,他的白衬衫被风吹得很鼓,逆着光,寸头利落,下颌线条紧绷,眼睛漆黑,几次想说什么,却都被往来的人流隔断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