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又摇摇头。
……
又结束的时候,唐昊翻身瘫在床上,明明很累,却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力量。
他曲着一条腿,两臂平展着躺在那里。
夏至枕着他一条胳膊。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他小时候跟着妈妈的时候,那会儿他还睡着儿童床,从小他就比同龄小孩高很多,四五六岁还可以,六七岁以后,有时候腿甚至都伸出床外,他知道床小了,但也不吭声,因为妈妈工作很忙,他不想给她添麻烦,睡觉总是蜷着睡,后来妈妈终于发现他睡着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是父亲正在跟她争抚养权的时候。
妈妈把外公外婆的房间都封了,想留一个念想,后来不得已又收拾出来,把旧物放进储物间里,自己睡了进去,把她的房间腾给了唐昊。
前段时间去盱山,他的房间依旧保留着。
母亲是那种,特别理想主义的人,她并非冷漠,反而因为太重情,而很容易被现实打败。不能完满地得到,就全部都抛弃。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遗传了一些母亲,很固执,很自我,情绪内压,谁也窥不到半点。看起来冷漠无情的。
别人都说他无情,母亲送他回唐家后,他几乎没有吵闹着要见母亲过,仿佛无所谓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在爱着母亲。他对床有一种执着的偏好,他喜欢很小的床,躺上去最好可以占满,这样才会有安全感。仿佛还在盱山的家里。
他后来搬去唐家,睡着两米乘两米的大床,每天从富丽堂皇的寝室出来,说自己想换一个小点的床,没有人关心他的想法,只告诉他,大床睡着舒服,咱们家不必那么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