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吟低头检查了一下被他缠在自己腰间的绳子,绳结看上去相当的牢固。
虽然陆焚没有明说,谢行吟也知道他用意了。他们两个人像这样紧紧拴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个不小心滑倒,另一个可以拉住他,不至于直接从悬崖上坠落。
“你就不怕我们两个人会一起掉下去,适得其反吗?”谢行吟尽可能放松地笑笑。
“不会。”陆焚冲他眨眨眼,也不知道那信心从何而来,是对他的还是对自己的。
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知怎么的,谢行吟莫名有点轻松。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四体不勤的人,只要不同时滑倒,拉住对方的力气还是有的。
“……谢谢。”无论怎么说,谢行吟知道陆焚的身手比自己强,愿意和他绑一块儿基本属于主动扶贫了。谢行吟挺感激他的好意。
前面的老梁已经哆哆嗦嗦走上了石阶,谢行吟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他腰间拴着的那根绳子连着陆焚,就好像攀岩时系的安全绳一样,同时在他生理和心里上两方面提供了一层安全保障。
沿途石阶陡峭,呈45度倾角向下,那些台阶相互之间的高度落差足有半米,一级的跨度能抵得上普通台阶的三级。
走在上面与说是在走台阶,不如说更像是走梅花桩,每一步的下脚都得小心翼翼,以免不慎坠入万丈深渊。
纵使看不清这天阶究竟有多长,谢行吟知道这山谷的深度绝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摔成肉泥。
影视剧里经常有坠入深渊恰好掉进水中活下来的桥段,但是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的。
先不说水够不够深,里面有没有礁石,光是从数百米高空坠落,人体拍在水面上承受的瞬时压力和拍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要是掉下去,很快就可以去阎罗殿门口排队了。
一行人在万丈悬崖之上攀爬,就像古丝绸之路纪录片里那些在峭壁之间穿行的人一样。甚至他们所处的位置还要高,脚下的石阶还要陡。
这天阶建造的年代不知道是多久之前,想必曾经这附近也有过繁华热闹的村落,后来渐渐没落了,变成了荒无人烟的沙地,台阶也没人定期保修了。
偶尔有些石阶微微松动了,踩上去摇摇欲坠,并不是很牢固。
谢行吟用手扶着内侧的岩壁,遇到险峻的地方,就把刀插到侧边的岩壁里,以此维持平衡。
他目不斜视,只盯着眼前的路,尽量不去看脚下的云层。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渐渐的,峡谷里的大雾重新升腾了起来,四周都变成了白蒙蒙的一片,能见度显著降低,两个台阶以外的东西就看不见了。
石阶狭窄,所有人都只能紧贴着岩壁行走,恨不得像壁虎一样黏在上面。有时候崖壁的岩石凹凸不平,石阶的位置也跟着忽左忽右,走起来异常艰辛。
前面的老梁每次遇到松动的石阶,就咽着口水念叨什么阿弥陀佛,然后哭爹喊娘地狠心跨过去。
如他所说,侯老板最重,走在石阶上也就最害怕,空旷的峡谷里回声嘹亮,屁滚尿流地叫了一声,整个峡谷方圆百里都回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