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利想了想,还是为了方便自家将军不再被老大夫训斥,往榻脚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在了往日他绝对不会站的位置,只方便自家将军能够正面看到他:“还有那位秦王,这样连自己生母都能说出‘死不相见’的君王,与邯郸那个有什么区别呢。”
“问题是,利,你有发现你在拿赵国的未来,和秦国的过去相比较么?赵国的继承人和一个过去权势全靠他人,如今大权旁落的女人,有什么可比之处呢?”这也是令他非常困惑的问题,赵国的那群至今都在嘲笑嬴政的贵族们,是傻子么?
倒是没有什么歧视女性的意思:“秦王政的身世你也清楚,他母亲不过是赵国一个普通商户的女儿,”这甚至是赵国贵族之间的一个笑话了——昔日被他们欺负的母子如今便是为王族又如何,“他幼年在赵国的日子,又关他如今在秦国的日子什么事儿呢?甚至这才几十年啊,越王勾践吴王夫差的事情,他们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陷入沉思的利顺着白舒的思路,开始反思曾作为‘贵族’一员的自己,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如今邯郸贵族们所有的,某种将军大人曾说过的‘自以为是’:“但是他对自己的生母,是否太过无情了?”
“关你什么事儿呢?”白舒也觉得很奇怪啊,“你在质疑秦王之前,为什么不想想赵姬如今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来的。若是没有上一个秦王,她不还是普通商户女,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又或者去富贵人家做妻妾。”
“若是嫁个普通男人,丧夫后再行嫁娶谁会管她啊。若是嫁了个富贵人家,她若是运气不好便是陪葬的命——她靠着秦王政的父亲有了权势,靠着秦王政成为了能够插手朝堂的王太后,享受荣华富贵甚至因为他的儿子是王还不用陪葬。但是这些,难道就是她就理所应当一下子变得尊贵的原因了?”
白舒嗤笑一声:“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生意买卖,上一笔我知道的好买卖,还是褒姒呢。且你也看到了,她和男宠于秦王政冠礼上欲以‘秦王政非先王之子乃是伪王’将他拉下来。是不是亲爹不知道,但怕不是个假娘啊。”
冠礼是多么重要的成年仪式啊,如此大刺刺的破坏亲儿子的加冠礼,这真的是亲娘么?这样拉仇恨的举动,真的是有脑子的人会做出来的么:“所以说这位王太后也是个蠢笨的,她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愚蠢么,那位秦王是不是真正的王室真的重要么?只要他的父亲说他是,那他就是。”
“就算他不是,就算秦王政死了,这天下也轮不到她一个赵人的孩子来坐——那可是秦国。”白舒的看着利,剑眉之下是风光流转,“长安君是死了,可别忘了当年秦王政之所以在赵国做质子,正是因为他爹是兄弟中中,最不讨喜的那个。”
被白舒这样扒开仔细说来,利才注意到了一直以来他的盲区:“所以那两个孩子......”
“男婚女嫁,丧夫失妻后再行嫁娶育有子女的,这世道何其多,只要不是婚内出轨,我是说明面夫妻背面各玩各的,你管人家到底要做什么?那赵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着王太后的身份,把这事儿玩的这么大,还妄想要用杂种混淆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