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莽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些细节:“里面那个,是雁北的天啊。”
而此时,雁北的天正被雁北的二把手训成了狗。从一意孤行去邯郸,到因为几条人命被要挟去咸阳,有一条算一条一一列举出了几十条过错,字句有理条理清晰,称述在白舒面前,就差要他引颈自尽了。
只是如果他不要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跪在白舒的身侧给他查看肩上的伤口,就更好了:“您这几日都没换过药么,”看着粘在伤口上的纱布,因为有限的条件不敢去动已经粘住的包扎,只得将衣服从新替他穿好。
“你从怎么知晓我在这里的。”白舒不答反问。
“您不急得了?”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在替不便行动的白舒收拾好衣着后,将披风罩在了他的身上,“是钱山通过雁北的情报网,在这里向多线我传递‘任务完成’让我来取‘平安’后,属下才得知您在这里的。”
平安时喜和乐的妹妹,想到了平安就想到了喜,这让白舒的心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的扭起了眉头:“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正探查自家主子提问的利看到白舒脸上的深思,“钱山在传递完这个消息后就不见了,他不在您这里?”
白舒张了张嘴,却没能把话说出来,脱出口的是截然不同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实际上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在邯郸的巷子里,试图摆脱追兵。”是系统做了什么,可那些事情他都不急得了。
还有钱山,若是他隐约中想起的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此刻的钱山又在哪里?
他此刻就好像是一个裂了口的圆,再也无法顺着平滑的坡面匀速滚动而下了:“利,”他叫出了来人的名字,“我想叛赵。”
“哦,”将人完全罩在宽厚的斗篷中,利神色不变的回应着,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您现在神志是清醒的对吧——再坚持一下,大夫就在后营候着呢。”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好像白舒说的话不过是宣布今天要穿什么衣服一般,无足轻重。这让在心里做了多日斗争,甚至都做好了利此刻撒手不管他准备的白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你就这反应?”
“您还希望我有什么反应,”确定将人捂好了,不会让人受冷风之后,利弯腰一手小心略过右肩的伤口托在腰后,另一手穿过膝弯将人横抱了起来,“您不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