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扶苏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又换回了齐使拜访前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只是他在位置上几番调整,都没能找到自己之前觉得舒服的那个姿势,这让他的表情越发不爽,言辞也没了之前的恭敬有礼。
“你在不在的,他近日来不过是为了打探我大秦的动向,知晓大秦北方有战可能暂且无法顾忌齐国的时候,他明显松了口气。”抬起手指压在了下巴上,“若是我没想错,他大概还想离间仲父和父王?”
“师父和王上?”顺着扶苏的话想了想,“我还以为是为了挑起师父和蒙将军之间的仇恨呢。看他三番两次提到蒙将军是大秦的将军而师父是降将,明明以前北境是蒙将军的责任如今却被师父横夺这种养。”
当注意到扶苏此刻的动作后,英布眼神软了下来:“您觉得他们会对师父出手?”
“自然,他们这个时候来,为的不就是保住齐国不被我大秦所得么。”蹭的窜起身,“这齐使好过贪婪啊,欲离间仲父与大秦也就算了,干嘛拿扶苏和父王说事。”
“您和王上?”涉及到大局与白舒,英布还能理解一二,但扶苏后面这话他就是真的不懂了,“他不就是只要您多照顾一下齐夫人的儿子么?怎么就忽然成了离间您和王上了?”
众所周知,秦王对他这位大公子究竟有多么偏爱。
而扶苏怜悯的看着英布,就这样不师自通了当年自己的父亲看着年幼且天真的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你觉得平白无故,他干嘛和我说起齐国的风貌,还在这里大力弘扬齐国不好战,天下非攻的理念?”
“这好像是墨家的想法?算了借用一下吧。”抓了抓头发,脸上的嘲讽要溢出表面了,“还要我去齐国亲眼看一看,说等着我那位从未见过的堂弟或者堂兄上位,我和他共主天下定然是一段佳话?”
“这是要我去齐国当质子,还是在给我画大饼,告诉我齐国会是未来我登位最大的支持者,希望我去劝解父王不要灭了我的亲娘的国家?”说到这里,扶苏磨牙,“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分辨不出‘吞并齐国的大秦’和‘没有吞并齐国的大秦’究竟哪个更好?”
“所以他才提及了齐夫人和您的异母弟弟!”英布恍悟,“读书人真心脏!”
扶苏白了英布一眼,觉得自己仲父将人提到自己面前时说的话一点儿都没错:“你个憨憨!十八弟和齐夫人的儿子,你觉得他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差别么?”
“额,除却亲弟弟之外,还是你的堂弟?”
“为什么你这样的憨货是家中独子?他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心情复杂的看着英布,“他们都是父王的儿子,可那位齐使却认为他们对我来说有区别?”
所以他出言以之前被父王提点批评了半天的狸奴做了引子。
“所以他在告诉我离十八弟远些,多亲近一下齐夫人的儿子,”想到这里,扶苏脸上添了失意之色,“或许父王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在王家哪里有什么血脉兄弟——所以父王干嘛生那么多儿子啊,有扶苏一个难道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