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对你有信心,”比起白舒,嬴政看起来就要随意多了,好似他对一统天下没有任何野心,只是被群臣推着向前一般,“你知道齐使从扶苏那里出来后,他去干嘛了么?”
他没有具体说这个‘他’究竟是只谁,但白舒却能精准的抓到他的意指:“齐国公主?”
“不哦,他去找胡姬了。”嬴政心情颇好的勾起唇角,发出了愉悦的鼻音。
“胡姬?”白舒的脚步顿了下来,“那个胡揭送来的公主?”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这样的神情自然没有被一直关注着白舒的嬴政放过:“我总觉得你和胡姬之间有点儿什么,”嬴政换了自称,视线对着白舒却并没有质疑,反而更多的是好奇,“你知道胡姬四次三番在我的耳边,环绕式的打探我什么时候想要你死这件事么?”
白舒所站的地方,有阳光自大殿窗户投射而下。空中细小的飞尘萦绕他飞舞,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映衬下越发透亮:“她未入秦宫,仍是胡揭公主的时候,我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你知我是不会动妇孺的。”
嬴政点头,对此显然有所听闻:“你倒也真不怕他们把这种仇恨刻在骨子里,像是你带着雁北的人报复他们一般,他们也会回来报复我们。”字里行间,嬴政将雁北彻底归为大秦的一部分,作为一个整体在为将来做假设。
这样的反应让白舒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草原与北境有所不同,那里的女性因为没有战斗力,若是自身没有点儿本事,又或者在家族中不受家主的偏爱,往往只能依附他人生存,地位更在孩童之下。我曾经见过很多二十多岁的女子,形如五十老朽。”
迈开步子,继续朝嬴政走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仍记得我杀死的第一个没有反抗力的女子,她死在我刀下的时候,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却对我说了谢谢——我本不是要杀她,而是要杀死她护着的那个手握长刀的少年。”
“那是她的儿子,所以她扑上去了。但在那之前,我杀死了她的丈夫,她儿子的父亲,她却只是蹲在角落里,没有哭嚎,更没有上前。可当她的儿子决定反抗,当她的儿子遇到危险时,她扑了上来,死在了我的刀下。”
嬴政唔了一声:“母亲啊。”他错过白舒,去看阳光投影之下万里山河,“最后你杀死她的儿子了,对吧。”
“我可能留着一个可能对雁北产生威胁的敌人?”以一种‘你干嘛明知故问’的疑惑瞅着嬴政,“好吧,胡姬的部分在后面——那是胡姬姐姐所嫁的部落,异母的那种,那个时候她在那里做客,可能七八岁的样子?”
白舒实在是记不清了,他抬手抵住下巴思考了片刻:“忘记了,这事儿不是我处理的,能记得还是因为后来利不知从哪里挖出了她的身份,用她换了胡揭王几十匹上好的马——哦,当时她的弟弟也在。”
对此,嬴政毫无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属下曾经有这样过往而不满,他甚至发出了感兴趣并且希望继续听这个故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