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没有战乱,没有动荡,没有征伐的世界。那是一个人人皆可读书,人人皆可追梦,人人皆可为成才的世界。那是一个每天的苦恼是吃谁家的饭,喝谁家的饮料,不出门便可知天下事的时代。
“有没有觉得我特别的可怕?”白舒笑了起来,“或者觉得我疯掉了?或许我是错的也说不定,谁知道我所看到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呢。庄周梦到了蝴蝶,没准儿是蝴蝶梦到了他也未可知,对吧。”
嘴上这样说,但嬴政看出他并非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提问。
与其说是在求同,倒不如说他是在嘲笑,嘲笑那些不懂的人目光短浅。他的模样自大又狂妄,像是高高在上的人类嘲笑着匍匐于地的蝼蚁,而作为这其中的蝼蚁之一,嬴政却一反在外的独断,他叹了口气。
“你看的太远了,小舒。”他摇头,再次重复到,“远十年,你能找到很多与你有着同样卓见的人。远百年,你便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谋士,再吝啬的君王也会重用于你。但是远千年甚至万年,小舒,世人只会把你当疯子。”
“那你把我当疯子么?”明知故问的问题。
“我把你当成可以并肩行走在这条路上的兄弟。”嬴政坦荡的回视,“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我希望你能够成仙——我并非是玩笑之语,哪怕自此不能再理会世事,必须要远离陈诉也好,倾一国之力供你一人也罢,作为友人,我只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
至此,白舒是真的愣住了。
“心想,事成?”
看着神情坚定的嬴政,他忽然就无法判断疯掉的究竟是自己,还是嬴政了。
“扶苏说你向他展示了一种叫‘热气球’的东西,能够载人上天。”嬴政拉扯来了另一件事,“你小时候说的吧,等我能上房顶的时候,你就可以上天了——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小舒。”
想起过去,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其实没怎么想过遮掩你的不同,对吧。”他注意到白舒怔愣的眼神,“小舒,这便是为何我会如此在意赵国之行,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无论你自己是否注意到了,自赵国回来后,你一直在求救。”
“求救?”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里充斥着茫然,以及话语中极端的不肯定与茫然,“我求什么救?我挺好的?”
“以前你还小心翼翼的遮掩着你和别人的不同,炼钢之法你借是徐夫人之手公之于世的,雁北之境是你与其他人一并努力得来的,你虽然被他人熟知但无论你是否有意识到,你借着你对雁北的掌控力,将你的身份牢牢地锁死在了雁北。”
“无论你在害怕什么,你不想暴露你自己的特殊,除却雁北这块地盘你也不想再牵扯到其他的事情中。但自那日你从赵国而归,你像是出鞘的剑,不再掩饰你的锋芒,甚至你的锋芒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