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太过喜悦,让领路的宫人在路上接连侧目,到了最后甚至忍不住小声询问:“君上今天心情真好,令人看着也想跟着君上一起笑呢。”
“有么,”略微收敛了笑,但也就只收敛了几秒,就又忍不住原形毕现了,“的确心情不错,”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宫人身上,“想打听什么,说吧。”
“君上明鉴,”那宫人显然与白舒是个相熟,知晓白舒为人如何的,听见这样可以算掉脑袋的话,对方也没有如他人般瑟瑟发抖,反倒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自从君上您离营,陛下那心情——”
“是好东西,”白舒好笑的看了眼对方笑的不见眉眼的慈和面容,默许了对方的打探,“安心吧,就算今日舒带回来的真是个祸患,陛下迁怒也迁怒不到你身上去。”
瞧着对方明显松了口气,逃过一劫的模样:“陛下又不是昏君,你不犯错,陛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这么急迫做什么。”
“陛下前几日对着李丞相发了好大一通火,”瞧着四下无人,那宫人小心的告诉白舒,“又赶上长公子私离咸阳,陛下......”
“私离?”白舒却抓住了一点,“你从哪里得的消息?”
“啊?”没想到白舒会有此问,宫人顿了一下,“就,大家都这样说的?陛下在会见长公子时,遣散了周围服侍的宫人。”所以他们猜测陛下对着长公子发火了,只是碍于要给长公子脸面,所以才会如此。
正说着,他们已经瞧见了那车队中被森严围护起来的宅子:“这样啊,”白舒轻笑了一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本将军知晓了,你下去备些吃食去吧,将士们连夜赶路需要好好休息几日。”
宫人显然已经先行通报了他们的到来,房间的门大氅着,坐于主坐的君王视线如刀,直入主题:“那东西带回来了?”
“是。”于是白舒也省去了寒暄客套,“陛下,长公子。”房间中除却嬴政,还有坐在另一侧书案后逐渐青葱的大秦长公子。
礼节过后,白舒示意跟着自己的将士将箱子放在屋子中央,然后让他们退下了,并且带上了房间的门。
“仲父!”那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刚退下,原本还端着一副大秦长公子模样的少年将手中笔墨一抛,手揪住袍子就想站起来。
然而他的激动还没维系一秒,就被嬴政捏着的干咳打回了原型,委屈巴巴的从新拾起桌子上的笔,端出了写字的模样,连眼睛也垂下去了。
白舒好笑的看着被五指山压住的皮猴子:“陛下,舒听那些随行侍从传闻......”
话没说完,嬴政那边儿就打断了他:“听他们胡扯,朕钓鱼呢,”他懒散的坐在主坐上,随手指了指匐在不远处案几上假装长在疾书的少年郎,“这都在朕身边了,看起来像是和朕关系不好的样子?”
被点名的扶苏立马仰头,给了白舒一个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