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好孩子扶苏一个低头的功夫,就发现自己手侧消失了三四本奏折,“父王,你打师父用苏儿的功课做什么?”已经是少年的扶苏并未因为年岁长大而与他的父亲疏远,还是儿时濡慕的模样。
“就是啊,陛下——”白舒乐得有人顶嬴政,“这可都是你那些臣子辛辛苦苦写下来,信使们辛辛苦苦送来,扶苏辛辛苦苦批复......”他看着被他展开的奏折内容,嘲笑的话语就这么卡住了半空中。
嬴政冷笑一声,双收盘在胸前看着白舒:“念啊。”
“额......”白舒尬笑了一声,溜溜转的棕眸瞧见嬴政眼里的戏虐,干咳一声,“反正不是舒的臣子,丢的又不是舒的人。不过陛下啊,他是不是年岁太大了忘事儿啊,这都第几封请安的折子了?”
“呵,风调雨顺,不希望朕把他忘了而已。”嬴政一针见血的戳破了对方的想法,“左右都是废话,叫扶苏敷衍个‘阅’就好了。”
只在旁边当个工具人的扶苏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堪,实际上他看着各地拍马屁的折子觉得还挺有趣的:“他们都快把父王夸出花儿了,虽然苏儿也觉得父王很厉害,但是‘文王在世武王复生’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哇。”
白舒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应着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衬着远处宫中溪水流动的哗哗声:“难怪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啊,原来是有人这么不长眼,竟然拿文王和武王与陛下想必——太过分了这真是。”
嬴政从奏折中抬眼:“朕听出你在幸灾乐祸了。”
“臣才没有。”白舒将折子一合,翻身坐直,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一本严肃的回答道,“陛下的事情,再小也是大的,这种大事,臣怎么会幸灾乐祸呢!”
严肃的指控嬴政对他的污蔑,端的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陛下可是天子,身系江山社稷,陛下的心情便是帝国的天气,陛下的安危便是天下的安危,此等大事怎容玩笑。舒虽然......”
他看着嬴政戏谑的表情,如被戳瘪的气球:“好吧,舒是觉得挺好玩的。”
再一次压垮了东风的嬴政得意一笑,视线落在了水榭不远处的属下正在弹筑的青袍男人:“那技师的琴技果然能入你耳啊,”他可没错过白舒刚才在这种暖暖春日的阳光下产生的倦意,“可喜欢?”
白舒的视线扫到了依旧在弹奏的眼盲男子,听着耳侧的轻音乐,揉了揉脖子:“还好吧,主要是最近草原又有异动,舒听闻年初的时候草原上的部落就在集结,便派人去探。送回来的那些情报真真假假的,辨别起来很麻烦。”
“匈奴回来了?”嬴政脸上的笑意随着白舒的话淡去,他们很自然的从打闹转为了协商,轻松地便将欢快的打闹变为了严肃的正事商谈,“你当年不是已经将他们驱逐出关外了么,这还不到一代人呢,他们就有胆子回来?”
他们这里提及的关,自然是白舒打到的,位于祁连山脉中央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