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看着也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如您所料,是赵侍郎的家臣,那些人从咸阳逃离过后,也的确朝南而去了,具体所向还在追查。”
扶苏的手略过腰间的玉带。
“只是公子,您真的不逃么?”小童不是很懂,“您为何不去寻将军啊?”如今的扶苏留在咸阳可谓是步履维艰,始皇帝走的太突然,文臣们各有立场,唯一绝对簇拥长公子扶苏的那位,却连回咸阳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回了雁北。
“去雁北?”扶苏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你以为那日,父王没有时间逃走么?”
小童不解的看着扶苏。
那日,嬴政真的没有时间逃走么?
他既然敢出巡,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莫要说是六国余孽群起而攻之,便是内部真的出了叛徒,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将其镇压——雁北君不过是一个象征而已,这天下的大权,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
然而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呢?
为什么回到咸阳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呢?
为什么雁北君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直奔南北战线拉锯之所而去呢?
年幼时他坐在父王的膝头,所学会的第一个成语便是‘各司其职’。
而答案,正是如此,也是仅此罢了。
第236章 从军玉门道
“秦二世胡亥?”坐在主座上的将军嗤笑一声,看着站在下首的信使,合上了手中的绢布,“这便是这位陛下登基后的第一道政令?”
送信的站在房间正中央,明明是七月的天,他却感受到了冬日的真真阴寒:“将,将军大人,莫不是想要抗旨不尊不成......”他颤颤的两股显然暴露了他此刻真正的情绪。
不过白舒也不在意,他斜靠在座椅上,随手将那圣旨扔到了地上。那写满字的金色锦布在信使身前的地面上散落摊开,许是藏着心思的缘故,那信使只觉得其上‘自尽’二字格外刺眼。
“你觉得这东西,本君会信?”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信使却觉得自己此刻正在一只刚刚自酣睡转醒的猛兽面前,明明是松散的眼神,却让他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扑上前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陛,陛下乃是天命所归——”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为理直气壮一些,“雁北君未经天子令,便私自调动士兵,国丧却不曾戴孝先帝,甚至咸阳有诏却抗旨不遵,此间种种若不是当今陛下仁厚,可是诛三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