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是血液顺着手肘滴落在地的声音。
滴答。
是尖锐的牙齿撕碎了血管,是锋利的犬齿深入血肉,是温热却也冰冷的血液顺着皮肤流淌而出的声音。。“去你ma的嬴政——”嘴里的腥甜顺着食管流入肺部,灼烧的鲜红顺着被撕咬开的血肉流出身体,“去他ma的嬴政——”
黑暗中,有什么顺着脸颊与嘴角的血液融为一体:“日你大爷的嬴政。”
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这个君王姓名需要被避讳的年代,这个上下尊卑无比鲜明的年代,唯有在这不知名的黑暗中,唯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将自己内心的情绪暴露在空气之中。
骂着骂着,他又笑了出来:“咒骂自己的主君可是大不敬之罪,从棺材里爬出来赐死我吧。”不去置会仍然在流血的手腕,白舒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手指插入自己的发间,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发根,“赐死我啊——”
血液顺着头发,润湿了额头,滑落至眼角,滴落在地。
“你爬不出来了,你也做不到用你腐朽的身躯喊出——放肆,怎敢直呼朕的名字——这样的话了,毕竟你死了。”
“做的不错,陛下。”白舒眨眼,已经开始适应这个为了储存皇帝尸体而特质的阴暗房间了,“你死得其所,死的酣畅淋漓,把所有麻烦事儿都丢给了我。就算是死了,也得算计我一把对吧——放心吧,你的天下我绝不替你守。”
白舒闭上眼睛,不去看房间中堆积的冰块:“你的儿子,死了就死了吧。你的天下,没了就没了吧。你我的约定,既然甲方祖宗都不在了,乙方干嘛还继续装孙子——去你大爷的嬴政。”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知是在骂那将摊子都丢给活人的嬴政,还是透过他咒骂的另有其人:“碰瓷的混蛋,”他哽咽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碰瓷的混蛋。”
他呢喃着,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句又一句的呢喃,直至声音沙哑,直至头晕目眩:“系统,”他忽然唤道,“你也走吧。”
【宿主?】一直缩在白舒精神领地不敢动弹的系统颤巍巍的发出了疑问。
“你听见我了,你也走吧。”白舒咬着自己的手腕内侧,唯恐挽留的话摆脱意识,先一步脱口而出,“趁着还有能量,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将你绑死在我身上,你也走吧。”
他说。
“我不要来生了,系统,那太苦了。”
【那我们回家?】系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的能量——】
“回家?”白舒的视线落在地上,“我还能回哪里去呢?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怎么会!我现在的能量已经够带你走了,更何况如今你已是大秦的摄政王了,只要你告知天下,那些珍奇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