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始终保持抱着被子的动作侧卧着,她的目光呈直线落到窗帘上,窗帘不是在飞机上梦里的样子。梦里她的房间一角有一张单人沙发,现在也没有,现在她的房间自带小客厅。
哦,他们早就搬家了,高二就搬了。
苏夏还在说,而卫惟根本没在听。苏夏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她低头问女儿,“怎么了?”
卫惟作势把被子蒙在头上,含糊不清着赶人,“妈妈我好困,等我睡醒再说。”
苏夏无奈关门出去,卫惟头上盖着被子,安静平躺睁开眼睛。
她对许昌源装得多像,她都以为自己真的不熟悉那号人物。
这些日子那无名电话越来越勤,倒是还在礼貌克制着。
“原谅我了吗?”
“没有。”
“那我再等等。”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等着。”
卫惟再没有睡意,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自己再想一遍,还是没有理清事到如今的原因头绪。
她有心魔不能直面,却不太能理解他所谓的“原谅”到底是什么。是他当初的决绝吗?还是他知道自己来得太晚了?既然他自己清楚,干脆就别再出现。
她等到花都谢了,迟来的阳光,只照到一堆残花骸骨。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卫惟拿起来看,是个越洋电话。
“Wei,what are you doing”
卫惟直接用中文告诉她,“睡觉。”
“哦,”那人用有些生硬的汉语发了个音,接着继续,“你回家了宝贝?”
“嗯。”
那人早已习惯她不时出现的冷淡情绪,仍是和她说话,说了几句,她的汉语竟突然像找到了感觉一样越来越流畅。
“我昨晚去参加了公主的成人礼,我们要做一个访谈报道。”
卫惟在昏暗的光线影响下不太清醒,她张口应付,“好,支持你。”
那边有翻东西的声音,接着霹雳吧啦敲了一阵键盘。对方接着问她:“支持我就告诉我你的成人礼是什么样子?”
卫惟靠在床头随意道,“你猜。”
“还要猜什么?你的成人礼应该和她们一样,礼服豪车,名流盛宴。我要的是细节,细节!”她越说越激动,感觉恨不得隔着电话给她比划出来,“比如说昨天的小公主开完香槟得到了一座岛!”
“没有。”卫惟说。
“你没有岛也有别的?房子?车子?首饰?”
那边已经按开了录音键等她描述细节,卫惟缓缓残忍告诉她,“我没有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