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溜淮套时,因为康熙命人把沿途的开河标竿撤去,禁止坏民田庐、毁民坟塚,百姓见到那明黄色的逶迤帝舟,无不涌到两岸,跪地高喊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动静,叫所有人都听得热血沸腾。
身在四爷船上的钮祜禄氏也站在船舱里,想起自己做皇后时的场景,心里的悸动不住地往上涌,连带着脸上都一片绯红。
她捏着旗装一侧的荷包,看着沿途那一片黑压压的脑袋,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迟疑。
还有三日便要抵达江宁府时,钮祜禄氏才吩咐玉霜“等爷回来,你去跟苏公公说,就说我有要事禀报。”
玉霜扫了眼主子身侧的荷包,低着头屈膝“是。”
四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时分,今日他也被康熙叫到了龙舟上,用过晚膳才回来。
“什么事儿,非急着这会子跟爷说”四爷冷淡地问道。
他今儿个心情算不得好,万岁爷在帝舟上把河道总督张鹏翮叫了过来,以他
不随时巡视河堤,只顾着用折子装点歌舞升平为由,撤了他的顶戴花翎。
同时万岁爷下旨,要户部尚书马奇立刻带着带着人走陆路,此事牵扯到的官员均革职查办,严惩不贷。
太子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只守着所有随行的文武百官跪下请康熙责罚。
张鹏翮受过索额图的帮助,算是太子门生,他出了岔子,那就是太子教导不严,而万岁爷冷冷的训斥了太子几句,丝毫不曾给他脸面。
这叫四爷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现场还有许多地方官员,万岁爷这已经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皇上和太子不和。
太子是万岁爷亲自所立,当时也正是因为有了太子,天下才算是真正安稳了下来,如今天下太平,万岁爷难道是要废太子吗
这种猜想几乎每个心有野望的皇子阿哥都想到了,可在心里激荡的同时,也没几个人敢深想,废太子是要动荡国本的大事。
这一路上,四爷对钮祜禄氏不冷不淡,虽然也曾唤了她几次,也不过就是用膳和下棋,从不曾叫她伺候过,倒是常氏被叫过去伺候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