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致怔然片刻,翻涌的眸色渐渐平息,淡色的唇微张。他不爱笑,所以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格外严肃冷酷,但明琬知道他凤眸中蕴着欣喜的光泽。
“我们之间暂且只是医患,也许住几日,也许住一个月。”明琬又轻声补充,加上筹码,“若是过得不舒坦,我随时会走。”
“好。”闻致眼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急促道。
大概怕自己方才的语气太凶,他又咽了咽嗓子,低沉重复一遍:“好,明琬。”
寒风拂过竹林,翠叶婆娑,摇碎一地凉薄的日光。
闻致近乎自我折磨地反复想着:哪怕明琬的心依旧向往天地浩瀚,哪怕她一辈子不回头,只要能给他一线机会去追逐弥补,这便够了。
时隔五年,明琬终于踏上了北上长安的归途,大概是年岁渐长,又或是家中亲人已经故去的缘故,她的心情竟异常平静,没有丝毫“近乡情更怯”的忐忑。
倒是同乘一车的闻致始终绷直了身形,看得出有些许紧张。有好几次,明琬以眼角的余光瞥去,发现他始终望着自己,仿佛唯恐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数次张嘴欲言,却找不到能让她开心的话茬。
那些他贪恋的回忆,却是再也不敢在明琬面前提及了。
“饿不饿?”闻致终于寻了个中规中矩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