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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这方阔别已久的熟悉帕子上写了一行小字。

姜令仪顾不得穿上鞋袜,踩着冬日冰冷的地砖扑至案几边,剧烈抖动的手指几番摸索方点燃烛台,颤巍巍打开手帕,只见上面以熟悉的笔迹写着:小姜吾爱,宁胡不归?

……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明琬披散长发站在书案前,望着镇纸下一摞画好的草药图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纸上的笔触细腻真实,无论是药草虬曲牵连的根茎叶,还是蝉蜕、鹿茸之虫药,皆是和长桌上摆放的风干样本一模一样,就连叶脉的不同走向及细微纹路皆完美拓印。

如此老练精道的笔法,非书画大家不能及。明琬确定纸上栩栩如生的绘图,并非自己梦游之作。

回想起凌晨半梦半醒间模糊看到的身影,她心神一动,将四十余张图纸从头至尾仔细翻看一遍,唤住进门伺候梳洗的侍婢道:“芍药,昨夜闻致可曾来过?”

“回夫人,昨夜子初时大人的确来过。那时夫人已经睡着了,脸上沾染了墨渍都不知晓,奴婢本想进来添些茶水,但大人说不用奴婢伺候。”芍药拧干温热的帕子,替明琬擦手道,“一直到卯时,大人才从房中出来,匆匆换上官袍便去早朝了。”

原来,那竟不是做梦。

闻致直到午后方回,归来时依旧撑着手杖,英隽深刻的容颜在绯色官袍的映衬下呈现出苍雪或是玉石般冷白色,薄唇很淡,没有什么血色。他是明琬所见过的文武百官中穿官袍最好看之人,修长挺拔,眉目若画,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浑然贵气。

明琬从花厅中看他,他没发现,皱眉冷脸走得很慢,一直穿过庭院,转过回廊,径直朝书房走去,身后跟着一行垂首候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