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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个药方……”明琬眼睛都未全睁开,伸手鸡爪子似的在案几上胡乱地摸索着。

闻致默默替她润好笔墨,将纸笔递过去,明琬一把抓住,奋笔疾书,颇有诗仙梦游天境之态,写完后将笔一拍,又游魂似的飘回了里间,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交叠双手于胸前,安然地闭上了眼。

闻致拿过那张墨痕未干的宣纸看了看,不禁哑然。

只见上面最开始两行字还勉强能辨清,写得是“鹅脂、羊髓、冬瓜仁、栀子花、波斯玫瑰露”等些许药材,后面两行大概是困得神志不清了,越发潦草简陋,基本成了蜷曲的虫走蛇形。

也不知是个什么重要的药方,但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过去与现在交织,仿佛中间五年的鸿沟正在一点点填平,当年的明琬又满怀热忱地站在了她面前……

而这一次,他绝不放手。

明琬在榻上翻了个身,手打在身侧的位置,空荡荡一片。

她有些清醒了,坐起撩开床帐往外望了一眼,外间灯火影影绰绰,闻致还没睡。明琬看了眼案几上隔着的烛台,蜡烛已经快燃到了底,少说四更天了。

若是在处理什么急事的话,闻致多半会呆在书房,既是来了她的厢房,兴许只是临近上朝时辰了,纯粹睡不着。毕竟于闻致而言心思重,心中藏着太多过往秘密,能睡个好觉对他而言是件奢侈的事情。

明琬想了想,点燃了榻边熏炉中的熏香,香味淡而舒缓。她抱着花枕唤了声:“闻致?”

几乎立刻,闻致撩开月门下的垂纱进来,看到她时神色轻松了些许,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