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厮才一犹豫,夏东溪就又叫起来:“啊?什么?还有——”

“公子你可饶了我吧!”青衣小厮急了,“我说,我说还不成么。其实我家掌柜的和令将军之间真没什么。”

“哦,原来将军姓令。”

“是。令将军号称是我大深朝的第一少将。”

这句话说得奇怪,夏东溪敏锐地抓住了用词上可疑的地方:“号称?那实际呢?”

青衣小厮冷笑:“实际是个草包。”

夏东溪:“……”

他忍不住叹道:“你这评价可真直白。”

“哼。现如今

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有了第一句,青衣小厮放开不少,冷笑着继续,“平日里夸得花好稻好,说什么边关城墙上只需令家一面战旗,就可以不战退敌。实际上真打起来,输得那叫一个死无全尸。”

一言不合就咒人家死,这就有点过分了。夏东溪忍不住纠正道:“这不是还没出征吗?怎么能这样说呢!”

“就那样一个人,什么时候去不都是一样的结果么!”

“所以……是因为他打仗不行,你家掌柜的才不做他的生意?”

“我们家不欢迎他!”青衣小厮忿忿道。

这个理由大大出乎了意料,但青衣小厮看着又不像是在撒谎,夏东溪沉吟着,缓缓松开胳膊。

青衣小厮站正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如果没有小的就告退了。”

夏东溪转头看叶田田,叶田田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家以前招待过令将军吗?”

青衣小厮的脸一下子堆满了鄙夷和憎恶,重重地“呸”了一口,说:“那是那会子大家伙儿没看出他的真面目!”说到这,他嘴一撇:“不过好在老天爷开眼,最后也没给他那个福分,呵!”

“当——”铜锣声再次被敲响,这次几乎就贴在夏东溪和叶田田的耳朵边。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冷着脸站在他们身边。他先是冲着青衣小厮喝道:“时间快到了,还不快点去把自己的事儿都给做完?”接着又向夏东溪和叶田田两个鞠了一躬:“子正将至,公子和夫人也请尽早回房。”不等夏东溪两个人回应,他“当”地又敲了一下锣,转身就走了。

大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就连青衣小厮也乘着这机会一溜烟跑得人影不见。

等夏东溪和叶田田进到房间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最后警告,三声锣响后,门缝里的光线彻底暗下来。

这一次,夏东溪吸取了教训,先“噌噌噌”地把蜡烛都给点亮了。屋子里亮起来,烟罗红的轻纱帐朦朦胧胧,他忽然地就想起了帐子顶上的东西。

“呃……”莫名有些尴尬。夏东溪摸了摸鼻子:“田……田,要不还是你先睡吧?”

“又有灵感了?”叶田田一句话出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尖尖忽然红

了。

红烛摇摇,佳人含羞。

她的头微侧,视线方向,小小的木头小人正仰了头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