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珏和富存两人先是在慈宁宫拜别太后，便又去乾清宫，拜别康熙爷和德妃。

德妃看着远远向她走过来的女儿和女婿，神色略微带着些恍惚。

毓珏身边站着的人，不是舜安颜，换成了富存，德妃本以为她会觉得心中怪异，可是不知为何，她只觉得面前的一双儿女十分的登对。

康熙和德妃两人按照规矩先后都叮嘱了一番。

下首，毓珏和富存两个人跪着听着，周围还站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皇子们。

德妃一直从早到现在都是脸上带着笑的，可是等着闺女，还有一行人出了大殿，她的眼泪便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

滚烫的热泪滴在了自己的手上，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看着自己的手上的泪，她神色中略带了一份茫然。

她已有多少年没有落过泪了？

幼年时，她便知晓流泪这件事情是无用的，因为不管她如何哭泣，母亲不想给她的东西，依旧不会给她。

甚至会在妹妹掉进水里，自己拼命救她无果后，母亲时常会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

后来，进了这皇宫，更是知晓眼泪无用了。

身为一个低贱的宫人，她要做好的事情便是将主子伺候好，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只要主子不开心了，那便一定是错，哭？那只能让人死的更早一些罢了。

后面，她成了康熙爷的嫔妃，见惯了女人用眼泪来争宠，又因眼泪被嫌弃，渐渐的，她自己已经变得不会哭了。

这一刻，到底是为何而流泪，德妃真的是说不清楚。

身边的康熙爷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来，德妃跟在他的跟前，从来都是笑意浅浅的模样，连情绪都甚少在她脸上浮现，更何况她这安安静静流泪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