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尤府唯二的女眷,唯二的夫人,余蔓过得异常滋润,说是侍奉,但实际上除了陪着解解闷,尤母并不需要她服侍什么,府上就两个仆妇,一个在尤母院里,一个在厨房,其余都是士兵,所以尤母还常常亲自下厨做饭,打水洗衣,为儿子缝缝补补。听仆妇说,院子中间的那块地就是由尤母亲自耕种。
尤母做什么余蔓就跟着做什么,即便如此她们多数时间也都闲着,余蔓新打了络子给尤母看看,陪尤母说说话,尤母叫人准备了纸笔,看着余蔓写写画画便觉得有趣,尤母也不拘着余蔓,有时候干脆让余蔓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时时在她眼前。
深秋已过,冬日将至,长勺外围的战事总算消停下来,尤家的将士们终于可以轮班归家。
尤母喜出望外,领着余蔓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肴,为儿子接风洗尘,尤渊、尤晦两兄弟知母亲已承认余蔓,相见时皆称余蔓为“嫂嫂”,余蔓亦回称“二弟、三弟”。
一家四口围坐桌前,谁也不提战事,尤母念叨着儿子瘦了,做好的新衣大了得改,并指着桌上的一盘黄豆芽对余蔓道——
“五儿,快尝尝为娘发得黄豆芽可不可口?”
余蔓夹了一筷子豆芽放进嘴里,吃完,赞道:“可口,娘发得豆芽再加上娘炒菜的手艺怎会不可口。”
尤母听了,笑意更深,对余蔓道:“五儿,以后为娘这手艺可就传给你了。”
“那我得好好学,不能让娘的手艺失传了。”
余蔓一边轻快的应着,一边暗自疑惑,尤母叫她吃豆芽时,她以为尤母叫得是“吾儿”,虽然尤母平日都唤她作“孩子”,但换成“吾儿”也没差,可第二句再听,就发觉声调明显不对,尤母叫得是“五儿”。
“娘......”余蔓又吃了口菜,才试着开口问:“你为什么叫我五儿?”
二公子尤渊伸筷得手一顿,犹疑的瞅了余蔓一眼。
“渊儿,晦儿都在,再叫孩子就叫混了,当然要叫名字以示区分。”尤母笑道。
“名字?”余蔓一愣,叫名字也该叫她蔓儿呀!
“对呀,你姓余名妩,为娘不该叫你妩儿吗?”
那一刻,余蔓的心剧烈的撞击了一下胸膛,然后归于死寂的好像停止了跳动。
“余妩......”余蔓脸色苍白的喃喃着,她明白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余蔓以余妩的身份嫁给尤晋,那余妩定是以她的身份嫁给了钟羡,父亲和白夫人合谋偷梁换柱,偏心也要阴着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钟家没想过换人,钟家要娶得就是余法的嫡长女,余府上下拧成一股绳欺骗了她,唯一没骗她的事情大概只有她亲哥哥余蓁是真的厌弃她,厌弃到要跟别人合伙作践她以示撇清关系。
余蔓知道自己被戏耍了,被血亲戏耍了,父亲偏心她都能尽量理解,毕竟她离家多年没能尽孝,换未婚夫她也能接受,毕竟有没有未婚夫对她都行,既然父亲哥哥都此意,那她就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