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暗自叹了口气,能看出来尤晦心情沉重,态度消极,尤晦初出茅庐便连受重创,打击不断,真是难为他了。
余蔓伸手摸摸尤晦肩上的甲片,柔声道:“三弟,整个长勺县求生欲最强,最想活下去的人,应该是你。”
不是因为你身负尤氏重任,要为自家的领地负责,而是......
“娘和我都想你好好的。”
...............
苦守月余,长勺终究被攻破了,刚过丑时,天还未亮,城门方向轰隆轰隆的破城声,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这时天空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凉丝丝的春雨,绵绵春雨落在长勺百姓的脸上,竟遍体生寒。
此时的尤府空荡荡,凡是个公的都去守城了,仆妇也都回家跟亲人守在一起,偌大个尤府只剩下余蔓和尤母。
“娘,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万一守不住咱们娘俩就结伴逃命去,怎么事到临头你倒想不开了!”
余蔓从后面死死抱住尤母腰,尤母前头是一口井,上次去城楼给尤晦送饭回来,余蔓认为长勺十有八九是守不住了,便和尤母合计好,到时候不拖尤晦后腿,就扮成普通百姓逃出城去,她们连衣服都换好了,包袱也准备好了,可等城真破了,尤母却想不开了,哭着要投井。
“娘,你看那些老百姓,不都拖家带口等机会准备钻空子逃命去吗,咱们尤家的女人可不能软弱地说死就死。”
尤母也是绝望之际一时冲动才要寻死,被余蔓一拦,那股子热劲儿早过去了,自是不敢再往井里钻。
余蔓扶尤母站好,“快,娘,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贼人攻进城肯定先抓尤家人,取了首级对在城中抵抗的尤家军以儆效尤,所以,她们不能在尤府久留。
尤母擦擦眼泪,手脚利索地回屋拿了两个小包袱出来,她和余蔓一人一个背上。
“哎,娘,走后门。”余蔓拉住尤母拐了个方向,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从尤府正门出去,那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尤家人了。
到了后门正好碰上带着残兵回家接老娘和嫂嫂的尤晦,尤晦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尤母面前,满脸颓败与自责,大概是要说些孩儿不孝,没能守住家业云云之类的话。
余蔓和尤母没等尤晦开口,便一人一边膀子将尤晦架起,催促他速速弃城带着将士们谋生路去。
尤晦还带了辆马车过来,余蔓能骑马他知道,但这乱军之中余蔓能不能有这个控马能力就不好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娘骑不了马只能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