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饰真是精美,三弟有心了。”余蔓话锋一转,把玩起面前的首饰。
尤晦眼中的画面是这样的,余蔓依次把玩着金钗银簪珍珠宝石,纤纤皓腕,莹莹玉手,衬得珠光宝气都为之失色。
余蔓挑了三件戒指耳环和一件束发银环,笑得欢喜,对尤晦道:“这几样我就很喜欢。”其余贵重的首饰还是让尤晦呈给尤母为好。
“夫人喜欢就好。”尤晦听出了余蔓的意思,补了一句:“这些都是给夫人的,娘那边我另备了。”
尤晦按照自己的眼光将搜罗来的首饰分成两份,款式新颖、色彩光鲜、显得青春靓丽的都给了余蔓,尤母的则是要稳重端庄、富贵吉祥。
“都给我?”余蔓诧异,她点了点桌上的首饰在心中衡量,问道:“考亭如此富贵?”
“考亭和连州差不多吧,也不是十足的繁荣。”尤晦解释说,“只不过整个考亭最值钱的东西都被县令李甲收入囊中,我破城而入,李甲竟生生吓死了,他的财产自然都由尤氏接手。”
余蔓了然地点点头,拿起一根金钗打着转,叹道:“我嫁给你哥时,余法给我的唯一值钱的嫁妆就是头上戴得两根金钗,那金钗,啧......”
余蔓照着手里的这根比量了一下,撇撇嘴,继续道:“光秃秃的精瘦精瘦的,还没有这半个大。”余妩的嫁妆她是没去看过,但出嫁时余妩手腕上的一串大金镯子她可是看到了。
“以后夫人的钗环只会越来越粗越来越大。”尤晦喃喃道。
余蔓没仔细听尤晦在嘟哝什么,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首饰,忽然抬头四处寻找,指着墙边格子上,顺口支使尤晦道:“三弟,去把那面镜子拿过来。”
尤晦二话不说,颠颠地就去拿了圆镜给余蔓,然后便坐在那儿看着余蔓这儿梳梳那儿绾绾,同时呢,神不知鬼不觉地吃着奶豆腐,好不惬意。
余蔓没见过这么多华丽的首饰,新鲜了好一会儿,等兴致过去了余蔓便将一脑袋花里胡哨的七金八银全摘下来,只留耳垂上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一抬头便看见尤晦冲着她笑,余蔓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晶光闪亮的首饰哪个女孩不喜欢,有呢余蔓欢喜,没有余蔓也不执迷,师父在世时两袖清风,那时师兄还没入世,他们在秦岭繁花谷自给自足,一日师父见她折花照水,髻戴鲜花,先笑后叹,吟出了一句:【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余蔓的师父秦婴子,忠于大泽,奈何报效无门,他心灰意冷四处漂泊游历,兴致来了便当街讲学,盘缠没了便就近拜入谁府上做些时日门客,收得余蔓后便率领弟子归隐秦岭安心教徒,归隐之后秦婴子之名也未曾被人遗忘,声望反而被越推越高,因为秦岭门人陆续出师入世,都是响当当的英雄人物。
那日秦婴子见唯一的女徒头戴鲜花面容娇艳,却布衣荆钗,不由得想到自己文韬武略却报国无门,又不肯令投逆臣贼子,他不浊于世隐居深山,如今看来却清贫的有些可怜了,这才吟出诗句悲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