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长了张嘴,却不好劝说什么,她怕自己一个冲动劝师兄放下纷扰与她回繁花谷隐居避世,万一师兄钻到死胡同里脑一热答应了呢?她倒是无所谓,甚至还会有一点欢喜,反正只要有人陪着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裘燃要是卸下盔甲回归山野总觉得是件人间憾事,余蔓倒不是对山野村夫有任何鄙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的师兄们应该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平淡无奇无声无息。
劝是劝不了,但有些话余蔓还是要说......
“三哥,别再想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倒是眼前你可得留心了,我觉得这种形势早晚要出事。”余蔓环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歪头看着裘燃认真地说,“三哥,千万要小心不能大意。”
自古君臣生嫌隙,可都是要命的事。
想了想,余蔓又不放心地加上了一句,“三哥,你可别认死理,说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裴亮的知遇之恩咱们战场上拼杀卖命九死不悔,但其他的荒唐咱们可不应。”
方辰能死里逃生是万幸,可余蔓不认为谁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她对着裘燃千叮咛万嘱咐,就差耳提面命了,裘燃撑不住只得告饶地向她保证——
“蔓儿啊,你看三哥的态度像是个愚的吗?我已做到问心无愧,人若犯我我也必定予以反击。”
这千花宴赏得有些败兴,一直坐在一个地方焦虑的气氛散不去,裘燃拉余蔓起来提议再沿河往远走一走,他们坐下的地方鲜有人光顾,前面远远望过去像是有热闹。
看着近走起来远,二人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发现所谓的热闹不过是一道语气不善的激论声讨声将游人吸引至附近,余蔓和裘燃双双好奇地往声音的源头瞅。
“咦?”
裘燃看了眼诧异的师妹,随口问道:“认识?”
被围在中间的两个男人,一个神情激动咬牙切齿怒火万丈,一个横眉冷对满面寒霜。裘燃不认识这两人,但见余蔓有反应以为她认识,毕竟溪南溪北人员流动也算是频繁,这两人看着也不是白身,想来余蔓有可能认识。
“嗯。”余蔓敛了敛神色,小动作指着发怒的男子对裘燃说:“那个是余蓁。”
又指指冷面男子,“那个是钟羡。”
不站在中心却靠近中心的一个被人扶着的女子低头垂泪,余蔓朝之扬了扬下巴,“那个是余妍,没比我小几岁,应该已经嫁人了吧,扶着她的是她丈夫?”
余蔓介绍余蓁的时候,裘燃还反映了半晌,等余蔓全都介绍完了他才反应过来余蓁是谁,他反感的冷哼一声。
“啧啧,这是干嘛,兴师问罪?”余蔓有一下没一下地垫着下巴翘起嘴唇,看得津津有味。
这就奇了怪了,骗婚不成被打脸,余蓁哪里借来得千层脸皮找钟羡兴师问罪,凡是个正常人不应该羞愧地绕路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