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被人一分两半大家都着急,但再着急也要冷静,韩芋吃准了奇正县是我们最方便的有效支援路径,我方攻他方守几日下来已经发现他在用最坚实的力量组织我们踏过奇正,可我们不能持续一遍遍的进攻,那样损失太重,若伤根骨可能后方四县都会面临分崩。”
余蔓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起手来回踱着步子,师兄给她留下不少得力悍将,但现在她面临的考验是能不能压住他们冒进的心,以前都是指哪儿打哪儿撒开缰绳让他们跑,突然勒马告诉他们奇正是块骨头但咱们不能啃,这确实有些不好商量。
“可其他地方山峦起伏,越过去之后也不知道主公身在何方,又有被伏击的危险。”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军情断了,不知道主公在哪儿落脚,知道了也未必能达成汇合,到时候被韩芋分成三路了,只怕......”
“这样畏首畏尾,今凤这边尚且能耗得了一年半载,主公在那边可耗不起。”
众将七嘴八舌地说,有些和余蔓持差不多想法,可又心里不踏实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有些则是想做出努力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他们也相信尊崇裘燃,但比余蔓少了几分淡定。余蔓脸上的淡然使他们暗暗称奇,这个失了主心骨的女人怎么一点也不见着急。
“群山不可翻越,不好集中兵力离凌阳侯的势力更是太近。”余蔓若有所思,像是在与众将商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忽然灵光一闪,“我们可以走水路上去接应,可进可退。”
信可以从水上走,人当然也可以。
“走水路,小队人过去探探路倒还可行,阵仗大了只怕溪北有人坐不住。”谋士捻须缓缓道。
“溪北的人有什么坐不住?我们又不是要渡溪北上。”余蔓不解。
“溪北狼多肉少,尤氏兄弟作大,自然就有人被挤得没地方,精锐在外归期无望的今凤离溪岸又近,凌阳侯再大肆宣传,我方形势溪北一定皆知。”谋士生怕余蔓一意孤行,语气缓缓解释详尽,后面又饱含深意地加了一句,“听闻老凌阳侯在世时就与尤氏兄弟和单黎有秘密往来。”
余蔓该听劝的时候还是很能听劝的,而且谨慎又不畏缩,越谨慎越清醒,她不在乎凌阳侯和溪北的谁有来往,因为也就是裘燃是新立起来的,对未来的发展还没来得及丰满到溪北区域,像已覆灭的裴氏,哪年不往溪北去几封信派遣几个能言善辩的谋士。苕溪分隔溪南溪北,却不能断开两岸的联系,买卖交换物资是其一,还有水上行军互行方便。
溪南只剩凌阳侯和裘燃两家独大,这个时候从对岸引条饿疯了的狗来当帮手凌阳侯不会不抓住这个机会,而且不会撺掇去咬裘燃,一定会指路裘大小姐独守的今凤。
“不从水上走,那就贴着岸边推过去,韩芋自己也拖出来一条细长细长的尾巴,我们从中间不好截断他,就从边缘,撕也要把他撕下来。”
“此法确实可行。”谋士点点头,他一直徘徊要不要自请去溪北游说尤晦与裘燃联手对付凌阳侯,但眼下实话虚话都是裘氏处于劣势,这个劣势还不小,去了不仅与虎谋皮,说不定还会起到提醒尤晦裘氏可吞的反作用。
热火朝天的讨论眼看要告一段落,梁池突然凉凉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