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陈颜笑起来。
“但不是为了篮球赛,我玩篮球只当锻炼身体,今天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宣布,”孙洋洋拿过他妈手里铲勺,“我来做菜,孝敬一下他,饭后再提。”
“好好好,你亲自做菜,你爸得高兴坏了。”
陈颜把自己的围裙解下来给儿子套上,她生的儿子性格随他爸,执拗、死脑筋、做事又雷厉风行,所以两人意见不合时谁也不会服软,久而久之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
五点半,孙鼎准时回家,尽管到门口时又绷紧了脸,拿出了老总不怒自威的派头,但眼底还是浸有笑意。
餐桌上摆了刚出炉的炒菜。
一看,就不是他老婆做的,丑不拉几绝对是他没下过厨的儿子的手笔,可有这份心做老子的已是欢喜,忙不迭拿筷子夹了筷青菜。
嚼着有点生,像吃草。
“爸,”孙洋洋从厨房出来,番茄蛋汤放上桌。
孙鼎指指他,又指指这些菜:“这是搞什么名堂。”
孙洋洋说:“我有事宣布。”
“说吧,什么事?”
“吃完饭再说。”
“行,我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孙鼎习惯性数落,却收到老婆一记白眼,想想也是,骂儿子是狗那自己成什么了。
陈颜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好。
一家三口坐下吃饭。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孙洋洋才道:“爸、妈,我是同性恋。”
他的语气平静如午后随意拂过树梢的风,像谈论今天的天气是不是比昨天热了一个度,就那么在陈颜和孙鼎还没做任何心里建设下说了出来。
不是淡然,是无畏。
孙鼎到底是商场里混了几十年的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听说过,诧异没有,只有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是同性恋,”孙洋洋掀起眼皮,眼神清冷,锋利。
“好,很好,你这是在跟家里出柜是吗?”
“是。”
孙鼎起身进了厨房,左右看看抄起了擀面杖,陈颜第一时间抱住了孙鼎胳膊:“你想干什么,你要打死你儿子吗!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谈!”
“你儿子什么脾气你不清楚?”孙鼎满目阴霾,“他要想出柜,可以,我先打断他一条腿。”
孙洋洋也拉开椅子站起来:“爸,是不是只要我付出一条腿,以后你就绝不干涉我,包括将来谈了对象带回家里?”
孙鼎指着他:“有本事你自己来,你要下得去这个手,我就答应。”
孙洋洋二话不说,走向阳台,拿起外面晾着的比擀面杖还粗的木质拖把,一脚踩断,握住剩余的大半截。
陈颜尖叫,孙鼎拉住她,根本不让她拦。
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狠。
晚上八点,济和第一医院外科病房又收治了一位患者,左腿闭合性斜行骨折。
这个时间段,医院走廊已开始静悄悄,小吴不在病房待着,而是在护士台和护士聊天打发时间,他是亲眼看着白天才见过的年轻脸庞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被送进来。
吃惊之余,他撒腿就跑去和廖旭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