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冲过去,夺走桌上那只碗不让他们继续无耻:

“你们是乞丐吗,吃别人剩饭多变态!赶紧出去!”

简辞也被恶心的够呛,竖起耳朵听着,闻言松了一口气,心里给好心大叔点赞。

不然依照祁修景的性格,恐怕得连续很多天,想到这事就吃不下饭。

但他一抬头,却发觉祁修景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竟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夜色昏暗中依旧能看到他连嘴唇竟都毫无血色。

简辞眼看着他站不稳,连忙伸手扶住他,压低声音问:“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回事啊?”

祁修景摇头,错过视线去不再往外看:“头有点疼。”

与其说是轻描淡写的“有点”,不如说又是先前那撕扯血肉般的剧痛。

脑海中又有片段模糊的记忆出现,但这次的画面却不是与简辞有关的,而是更早的时候。

似乎也是这样冷风呼啸的冬夜,他身上是单薄的睡衣,不能算是站在阳台上,而更近乎被悬挂在高空。

脚下不是像这样的地面,而是生了锈的变形细防盗护栏。年幼的孩子光着的脚,一不小心就会从缝隙踩下去。

年久失修的老旧高层条件很差,足足几十米的高空,只要他轻轻一动,它都会发出恐怖而摇摇欲坠吱嘎声。

背后是明亮而透出温暖光芒的窗,但暖意被冰冷的玻璃阻隔,孩子身型单薄,不住发着抖。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表情。

黯淡的墨色眼眸中,平静倒映着屋内的景象

他的父母站在不大却温馨的房间里,难舍难分拥吻着对方,满脸幸福的笑意。

情到浓处仿佛只有彼此,陶醉又甜蜜。

……

“祁修景!”简辞急切低声道,“别这样!松手!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恐高吗?”

简辞试图把他紧紧攥住防盗护栏的手掰开,同时往下看了一眼,只是一层楼显然并不是很高,应当不是原因。

祁修景太用力了,这极粗的护栏竟生生被他可怕的力量掰到弯曲变形。

但同时,他的掌心也被粗粝的材质磨破,在止不住流血。

见他实在难受,简辞难得没态度恶劣地叫他狗男人,而是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说:

“别怕别怕,一会那群死变态走了,咱就回去。”

虽然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简辞分明从他方才空洞的眼神中读到了孩子般的无比惶恐战栗。

祁修景垂眸,许久后才终于哑声开口:“好。”

因为这露台太小,两人本就近乎贴在一起,祁修景没有动,只缓缓低下头,将脸埋在简辞肩膀上,再没说话。

气氛实在有点暧昧怪异,简辞想推开他,但犹豫后最终心软没动,任由某人如大狗似的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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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刚出门检查了一圈,他们确实都走了。”大叔笑着继续刷锅,忍不住又多看了两人好几眼:

“你俩感情真好,长得也般配。”

简辞立即说我俩不是一对,但肩上沉重的重量又让他闭嘴祁修景站在他身后,依旧埋头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