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笑,烛光里,这样笑着的他,又有点像鬼……
因为太好看了。
余心乐有些出神,赵却道:“因为我抱过你,所以知道。”
“……”余心乐逐渐回神,顿时深呼吸,再度被愤怒充满。
赵赶紧起身,双手抬起:“好了好了,又是我胡说八道,是宫里的绣娘说的,她们做衣服做惯了,看一眼便知道,你先前在宫里穿的那些,不也没量过尺寸,照旧合身。”
“……”
他解释得这样认真,余心乐气还没撒出去,又莫名散去,他无比郁卒:“你为何就爱戏弄我!!”
赵却从桌上拿起那根腰带,拉住余心乐的手到罗汉床边,他坐下,认真给余心乐系腰带:“别气了,在这偌大京城,我唯一能够肆意说话的,也只有你啊。”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给他系腰带的动作更是轻。
余心乐低头看他,心中也因为他这句话忽然变得柔软,是啊,好朋友之间才能开玩笑,不是吗?
赵兄看起来风光,身在朝堂,也是如履薄冰吧,成日在御前行走,但凡说错一句话,说不得都得掉脑袋。毕竟他与陛下之间,从前再如何是朋友,往后也只会是君臣。
“好了。”赵抬眼看他,“系好了,去照照镜子。”
“嗯。”余心乐转身走向角落的全身镜,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衣裳样式简单,却很有书卷气,赵也走来,站在他身后,双手照旧放在他肩膀,看着镜中的他,说道:“待到上学那日,你再系上那根配套的发带,手上拿卷书,一定是国子监里最俊俏的小郎君。”
余心乐想了想,也觉得如此,不由咧嘴笑开。
但他还是要强调:“我才不跟别人比这个呢!男子汉,要比就比学问!”
“是,学问定然也是第一,谁也比不过你。”
余心乐嘴咧得更开,赵不由更觉好笑,实在是太好哄,已然忘了方才那些事。
余心乐问:“你怎么想起来帮我准备衣服呀?你也是在那家恒隆衣铺买的?章兄说,大家都在那里买,也只能在那里买。”
余心乐这身衣裳,是宫里绣娘做的。
规矩是死的,但赵作为皇帝,这点无伤大雅的特权还是有的。
赵道:“上回你与我说起要去国子监上学,我便托人开始做衣裳。”
“啊?可是我都没有信心一定会去国子监上学呢!若不是这次因缘巧合,我撞上善堂的事,还要我爹走很久的门路呢。”
“即便没有此事,你也能很快去。”
“唔。”余心乐再看赵,“其实这次陛下赐我牌匾,你也帮我说好话了,是吧,还有人家章祭酒对我那么好,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呀,你不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么。”
赵笑着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问他:“若我说是呢。”
“我早就猜到了,哼。”余心乐还想刺他几句,又瞥到镜中挨在自己脸边的赵,怎么办,还是漂亮得好像鬼啊。
余心乐也仿佛被鬼迷了心智,就这样看着镜中的他。
赵的手逐渐下滑,双手不觉圈住余心乐的腰。
余心乐初时光顾着看“鬼”,并未发觉,直到腰那里有收紧的感觉,他的视线才下移,看到赵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
紧接着他的心又开始疯狂跳动,比那日在马车上还要可怕。
他艰难地咽了口水,嗓子里却是极为干燥。
他想开口叫赵松手,却又说不了话,夕阳已经下落,房内点了再多的蜡烛,光线也越发暧昧,房中安静至极,余心乐甚至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偏偏赵的下巴还搭在他的肩膀,脸也贴着他的脖颈。
更似有什么在往他的脖颈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