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动手杀人, 被鲜血溅满脸时，他非常冷静。

十岁，他离开岭南，一路逃亡, 还曾遭遇巨大地动，身边的人死得只剩邓容, 他非常冷静。

十五岁，为筹银两, 他头一回出海做生意, 直接被海那边的部落绑回去，想要杀了他留下所有货物, 他亦是非常冷静。

等等。

关关难过，但他关关过。

他虽已是皇帝, 也曾祭天祭地, 实际他从来不信什么天命, 他只信自己。

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心脏一旦剧烈跳动起来, 竟是如此。

他也头一回发现，他以为无所不能的自己, 原来也是这样一击即溃。

甚至不需要千军万马, 也不需要任何阴谋阳谋。

只需要余心乐的一个吻而已。

余心乐重重地亲在他的嘴巴上, 四片唇瓣相接, 赵完全不敢动, 余心乐却是“咦”了声, 还退回去，仔细看了看他的嘴巴，又伸手摸摸，不知道嘀咕什么，赵并不曾听着。

余心乐又很快再次重重亲来，还发出“叭”的声音。

这回，余心乐自己笑了，说道：“原来亲嘴是这样的呀！”

听清楚这话，赵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醒过神，再看余心乐美滋滋的样子，他当然哭笑不得，他知道余心乐醉了，也以为不过到此为止。

岂料，余心乐再次扑过来，噘起嘴巴，囫囵道：“再亲亲！天天亲！气死他！哼！”

“……”赵也不知道他是要气死谁，他立即将余心乐推开，暗哑着声音问，“你在亲谁？”

余心乐毫不犹豫：“赵兄呀！我在亲赵兄呀！”

赵这才松口气，又失笑，这样一个小祖宗竟然把他弄得这样患得患失。

余心乐很不满，挣扎开他的手，又扑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仰起头：“亲亲！”

当真是个急性子，赵还没如何，他又再次主动亲来。

赵虽也没有经验，却能感受到，余心乐完全就是在瞎亲，亲得毫无章法，还这里咬几口，那里啃几下，亲得赵心里痒痒的，他自己还要更急。

赵索性将他搂得更紧些，直接撬开他的牙关。

舌尖相触，余心乐一个激灵，随后便睁开双眸，看向他，眼中全是水光。

赵暂且退离，贴着他问：“喜欢吗？”

“嗯……”余心乐鼻子里哼出声音来。

“我是谁？”

“赵兄！”余心乐还想往他脸上撞，哼哼唧唧，“再亲亲！再亲！”

赵却用双手控住他，不让他贴过来，再问：“喜欢我吗？”

余心乐一个喝醉了的人，哪里顾得上这些呀，他不满意，一直要亲亲，不给亲都要哭了，赵最后也只能叹口气，继续给他送亲亲。

安静的夏夜，窗外是明月清晖，窗内是水声甜腻。

亲着亲着，余心乐已经无法呼吸，赵放开他，余心乐还不满意，往他怀里蹭，口中嚷嚷着难受，赵道：“再亲，你嘴巴都要肿了，明天还要不要见人？”

赵觉得自己也快要出事了，一直在强忍，也不敢再跟余心乐腻歪。

余心乐却要哭了，一味地说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