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汪清泉，流入了久旱的大地。

迟垣歌喝完水清醒了不少，擦嘴的时候余光看见了宁枫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说的什么了？”宁枫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如同恶魔的低语。

这句话再次勾起了迟垣歌的回忆，他两眼一黑。

昨天晚上宁枫一边折腾他一边说起了赌约的事情，说是已经想好了，赌约的内容就是农家乐期间迟垣歌每开口跟宁枫说一句话都要加上“哥哥”这个称呼，少一次就惩罚他一次。

而且还不是私下场合内有效，当着整个YT都得这么喊。而且这次农家乐正好赶上了宁枫生日，这人还很不要脸的要求在生日当天要发一条喊他哥哥的微博。

迟垣歌越想脸越黑，嘴角抽了好几次。

“嗯？需要我重新复述一遍？”宁枫问，“还是你想我惩罚你？”

想到惩罚，迟垣歌赶紧出声：“记得…不用复述。”

“嗯？”

“……”

宁枫唔了一声：“不想叫？”

还没等迟垣歌开口，宁枫又说：“影神不会是输不起，想违背之前定下的赌约了吧？”

“谁说的！我才没……”迟垣歌听见这话急了。

“你自己没有履行，怪我乱想吗？”宁枫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打断他。

迟垣歌语塞，确实是自己没有履行一直想方设法地逃避。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这个称呼太难以启齿了，根本叫不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不履行，我…我不太好意思。”

“不好意思？”宁枫重复了一遍哼笑道：“当初你不是哥哥老公叫得很欢，现在才知道不好意思？”

黑历史被重提，迟垣歌脸色更差了，放在腿上的双手都捏成了拳头。

他在对方无声的催促下，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小声嗫嚅：“哥…哥。”

“没听清。”宁枫淡淡说。

“……”迟垣歌呼吸粗重了起来，稍微大了一点音喊，“哥哥…”

宁枫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确，声音不够大。

迟垣歌气得不行，咬着牙豁出去一眼地吼了一嗓子：“哥哥！！！”

这一嗓子喊的全车人都一脸震惊地朝他看了过来，连宁枫都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迟垣歌看着队友们的表情，和秦歌差点从椅子上摔倒的姿势，表情从一开始想要灭口的凶残逐渐变成了面无表情。

他看似一脸淡定地在众人眼神下缓缓偏过头，随后做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很费解的举动——撞车窗。

宁枫坐在迟垣歌旁边，看到这个举动才回过神去阻拦一脸呆滞的迟垣歌，并且用眼神示意车内的人。

秦歌收到了眼神，赶紧回神连咳了好几声，咳完还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话吸引大家的注意。

宁枫见没人关注两人了，才探头到旁边小声问：“这是干什么？”

迟垣歌听了这话表情都没什么变动，好半天才扭头过来：“不想活了。”

说完这句话看着宁枫牵起来的嘴角，迟垣歌感觉更绝望了。他开始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定下赌约这种事情了。更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装女粉叫这个流氓哥哥了。

简直是一步错，步步错。

迟垣歌绝望到自暴自弃地捂上眼睛，倔强地闭麦不再和身边一直低语的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