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耳甜汤香气扑鼻,小瓷勺上有可爱的小兔子,“好喝吗小朋友?”
“好喝的,阿姨,特别好喝。”路轻说着就舀了一勺,“比咱们战队阿姨做得都好喝。”
“好喝就快点喝,喝完跟我进屋。”云烁端起来一仰头干了,端着碗勺去厨房洗了自己的碗。路轻见状紧急闷了碗里剩下的,不顾旁边阿姨说的放下放下她来洗,冲进厨房洗了碗跟去云烁房间。
云烁的房间很整洁,暖色的灯,书桌衣柜一张床,看着就很让人犯困。
然后路轻就真打了个哈欠。
“坐。”云烁指了下床边。
他不太好意思穿着运动裤坐别人床,于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我还是坐这吧,裤子脏。”
“也行。”云烁看了一圈,这屋里就一把椅子,他自己也穿着运动裤,眼下站了会儿有一种进退维谷的错觉。
路轻也意识到了,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去床边的地毯盘膝坐下,“教练你坐。”
执行力不错,觉悟也很高,于是云烁不多废话单刀直入,“你都知道了吧?”
过于直白反而让路轻的脑子宕机了片刻,不过好在他反应很快,“嗯,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队长太过分了,他不能强行……不是,他不能让教练那么难堪。”
路轻见他没有多么诧异,那么多半说的就是这件事了,于是接着说:“还是在基地里,万一被撞见……”
比如被我。
“其实余子慕他……”云烁斟酌了一下用词,“从我退役之后就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后来的替补他处处不满意,再加上我解说你比赛的时候,总是有弹幕和微博说一些……一些奇怪的话,导致余子慕他……”
哦,说一些暧昧不清不着边际gay里gay气的话,导致余子慕从一年前就开始对自己有了敌意。
路轻打断他,“教练,你在担心什么?”
是啊,担心什么呢,担心路轻会跑吗?他跑不了,首先那预支的五十五万他就还不了,担心路轻误会什么吗……
与其说“误会”,不如说“发现”。
云烁的坐姿慢慢有些僵,“那么你会……”
会恶心吗,会离队吗,会捅出去吗?
“我……”路轻昂着头,说出了他自己都万万没想到的话。此时在鹅黄色的暖灯光下,窗户外噼里啪啦地砸着雨点,厚厚的地毯和眼前的年轻男人,路轻一时没能分清自己是为了在em生存还是晃了神说出的话。
“不巧,队长担忧的是对的。”路轻毫无畏惧地笑了,“我也很喜欢教练,但我自己喜欢着就好了,我不会给教练添麻烦的,更不会要求教练和我在一起。”
云烁懵了,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如果说余子慕忽然的告白他早有预感,那么路轻这一出让他觉得这个小兄弟在搞他心态。
“别胡扯,你才几岁啊你懂什么是……是性取向吗。”
路轻耸耸肩,“懂不懂重要吗,喜不喜欢才重要。”
说完路轻从地上爬起来,俯视他,“我走了,教练早点休息。”
直到路轻和自己妈妈道别之后,客厅传来一声“嘭”的关门响,云烁才理智回笼。和听见余子慕那样强横霸道的告白不同,路轻是压低自己的,温柔的,甚至……楚楚可怜的?
他真的懵了,因为余子慕对待自己的变化他一年多来看在眼里猜出来个七八,但路轻就十分离谱。
而路轻,他们甚至还没开始真正的朝夕相处,一年以来隔着屏幕,唯一的联系是他枪无虚发的毒奶,怎么会忽然就产生感情?
路轻也不太明白。
他傻站在路边淋雨,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帽檐掉下去,有些顺着帽子淌到脸上,他抬手抹了一把。
路上还是很堵,他顺着大街走着,刚才云烁妈妈要给他一把伞他也推回去了,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冬天下雨实在是太冷了,寒风无孔不入,但也没把他脑子冻清醒。
反而冻得更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