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死,也就是大概率余子慕会在收到自己的禁赛处罚后会玉石俱焚爆出云烁和路轻的事儿。
这是个以男性占据大多数的职业圈,而且这个圈子看似很大时则很小。一线俱乐部就这么几个,热门游戏的一线战队也差不多都在这些一线俱乐部里。
em的pubg战队,和em的cs:go战队,大家都是同事。有世界级比赛的就这么几款游戏,这几款游戏的职业战队又都盘踞在这些俱乐部里。
所以一方出事,左邻右舍家家都知。
路轻眨眨眼,他必然是明白了,便问,“你怕吗?”
“不怕。”云烁的目光温软又坚毅,“你呢?”
原本路轻还想问他为什么不怕,不怕他妈妈难过吗,不怕俱乐部里的人评头论足吗,不怕以后手下的队员说三道四吗。
“不怕。”路轻回答他,“你想清楚,我一无所有我可以无所畏惧,你不一样,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可以去和余子慕聊聊,没什么谈不拢的。”
云烁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笑,看着他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地有些心软,“你和他怎么谈,你力证你爸没参与过贩。毒还他一个干干净净?没用的,他高谈阔论和别人聊自己能打假赛让别人去买外围都被人录下来了,禁赛他半年还待留观。”
“靠,他是不是缺心眼啊。”路轻傻了,“这也是能跟人聊的?”
“好像是喝多了。”云烁给他抚平衣领,“而且不用担心我,我和你没什么不一样,你也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才二十岁,你还有未来,你还要继续打比赛、做直播,你才是该害怕的。”
路轻忽然笑了,他伸手,手掌覆在云烁的脸上,大拇指压着云烁的嘴唇,然后吻了自己的手指背面。因为他没刷牙,又想亲他。
“你不怕,我就什么都不怕。”
其实大家都明白,社会上所谓的“宽容”都是少数人在发声,两个男人在一起了,放在哪里都必然会受人指点。
路轻不想他每天如芒在背,更不想自己视为太阳一样的人在别人口中被说得乌七八糟。
但云烁很坚决,路轻就更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他。他轻轻地环着云烁,小心翼翼地抱了抱他,“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了。”
云烁抚着他后背,嗯了一声。
“我能再说一遍吗?”
云烁觉得好笑,“我也喜欢你。”
医院是个节奏非常慢的地方,张妙妙是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
候诊厅里机械的女声在一个个叫号,中间有规律地间隔,再响起。外科诊室候诊厅里的病患一个比一个惨烈,相比之下路轻这样能够自主站立行走的已经是难得。
“还没到……”张妙妙就快咬牙切齿了,路轻很担心她会朝叫号屏幕泄愤。
“应该快了。”路轻看看挂号单,取号的时候前方等待191人,而他们只等了半个小时而已。
终于在广播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张妙妙自己朝诊室走了几步之后才想起来回头扶他。不过路轻较为坚强,抿着嘴唇说自己走路没问题,就是慢了点。
这个慢的差点让张妙妙蹲下来背他,不过幸运的是诊室比较近,走廊进去第一间就到了。
医生缓缓啜了口浓茶,操着带有口音的普通话,“小伙子哪里不好啦?”
路轻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拆线,医生。”
“哦,去里面坐。”
人类似乎对医用设备有着原始的恐惧,就像口腔科牙医的高速涡轮机,总觉得那个电钻能透过口腔打发脑浆。
所以路轻站在那一车大小不一的剪刀前顿了顿。
不过张妙妙很快给他使了个别磨蹭的眼神。
拆线的过程很像五花肉捆好下锅之后文火慢炖,炖到最后麻线和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麻线撕下来时连粘带下一些五花肉都清晰可见。
不同的是五花肉已经熟了,五花肉没有痛感,但人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