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夫,青砚的马车停在外边,你带着曜儿去歇息一下,我和青砚在这里等着。”章忠提议道,最后一天允许提前交卷,每二十人交卷开一次考场门,堂哥和刘举人没在这一批人里,或许在下一批。在考场关了九天,肯定病了不少人,或许还有人去世也不一定,这样的场景不适合小侄子看到。
“章夫郎,你快带着小公子去休息吧。”青砚跟着劝,“等章公子出来了,我和忠哥会叫你们的。”
蓝因犹豫地望了下考场大门,抱着不情愿的崽崽去了马车那里。
“父亲,看不到了。”坐在马车里的章曜固执地看向蓝因。刚刚蓝因捂眼睛捂耳朵及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堂叔、青砚和爹爹都不让他在那边等父亲了。
“父亲还没有出来当然看不到了,等父亲出来,就能看到了。”蓝因哄崽崽。
“等!”
章曜只有一个字,蓝因明白却崽崽说的是到外边等,于是说道,“在马车里等也是一样的。”
崽崽见蓝因坚持不抱他出去,闹了两三下,就屈服了,“那好吧,要一起等。”
“好,爹爹陪你一起等。”
章言和刘樊两人一同在第三批出来,章忠和青砚看到各自的堂哥和公子,没有通知蓝因和崽崽,直接上前去把他们扶到马车边上。
章言的状态很好,除了下巴上凌乱的胡茬,给他添了些疲惫,精神还不错。
刘樊运气却不大好,他分到的号房屋顶漏风,每到晚上凛冽的寒风钻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又冷又饿,晚上无法入眠,白天没法集中注意力答题。
因为身体底子好,强撑了八天,今天终于撑不住了。出考场的时候,头重脚轻走路打晃,还是章言把他给扶出来的。
大家一起帮着把刘樊扶上马车,青砚在马车中照顾自家公子,章忠跑着去药铺请大夫,章言和蓝因帮忙驾车回去。
蓝因坐在驾驶位,章言坐在他的旁边,怀里抱着许久未见的儿子。
章曜崽崽嗅了下他的衣服,双手捂住自己的小鼻子。好像在说,臭臭。
一直关注他的章言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九天吃喝拉撒都在号房里,没有办法换洗,身上的气味很难闻,熏到曜儿了。”
章曜不说话,害羞地在他怀里越埋越深。
“可别蹭了,再蹭你自己的衣服也蹭脏了。”章言将崽崽往外挖,他自己都嫌弃自己臭,可不想崽崽受委屈。
蓝因对雄主说的九天不能洗漱心疼不已,“相公,曜儿这两天可想你了。知道你这些天受罪了,要和你有难同当呢。相公,等回去了,我把咱们三个的衣服,泡在一个大盆里,染上一样的味道,然后再一起洗。”
这就不用了吧。
人类幼崽的行为已经够迷惑了,小虫子别火上浇油了。
等他们安置好刘樊,章忠带着大夫回来了。今日出贡院,生病的学子很多,药铺里人满为患。大夫能被请来,全靠章忠当时生拉硬拽,把人弄烦了。
刘樊得了轻微风寒,大夫给他开了药,又给章言开了一碗安神汤才离开。
“章兄,我这次会试凶险了。”刘樊哀叹。开考前,他对自己信心满满,觉得金榜题名不在话下。刚到考场就被一嘴的冷风教了做人。
“刘兄切莫伤神,先养好身体再说。人事已尽,等待天意即是。”章言宽慰了他两句。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章言告别出来,青砚朝他道谢,“章公子今日多谢你们了。”
“不用客气,若刘兄有什么事,你处理不了,可以去隔壁找我们。”
青砚再次向章言道谢。公子出考场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章公子拖着走。他当时十分慌乱,不知道是先带公子回去安置,还是先去药堂,还好章公子一家人帮了他们不少忙。
等公子好了,要再去感谢章公子一次。
章言回去喝了安神汤,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章曜正坐在他旁边玩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