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中花店买了几束花,付钱时少不得因为称呼而被井野调侃了几句。出了花店,他又去甘栗甘买好供品,随即便出发前往墓园。
他在琳的墓前呆了大约半个小时,扫墓,更换花朵,汇报自己认为该告诉她的事情。同样的流程又在水门夫妇与朔茂的墓前分别重复了一遍;太阳偏西时,卡卡西终于离开墓园,拎着那盒供品走向行程中的最后一处地点。
第三训练场,慰灵碑的所在地。
他在那块石头前面站了很长时间,久久不发一语。直到夕阳沉入地平线下,木叶亮起万家灯火,傍晚的寒露沾湿肩头,银发上忍终于半蹲下来,使视线与碑上的一行名字平齐。
“带土,我明天就要成为火影了。”他轻声说,指尖抚过那道熟悉的刻痕。
夺走你活下去的机会,你的眼睛,如今又轮到你的梦想。
如果神无毗桥的事情不曾发生,这一切本该属于你。
“对不起。”
照美冥来到小岛附近时,鸢正坐在木屋的屋顶上,面朝西方。
他像是在眺望远处,但在漫天大雾的环绕下,能看清十余米外的景物已是极限。更何况周围仅有荒岛与海水,实在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对于上司的种种奇特举动,冥早已见怪不怪。这些年来她从一介普通上忍做起,步步升任至水影最信赖的两名副手之一,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摸索出了一条与鸢的相处之道。继任六年,鸢的手段已不似早先那般酷烈,虽然脾气依旧难以捉摸,却也不至于如传闻所说的喜怒无常,蛮不讲理。甚至可以说,在心情好、愿意配合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做一名出众的领导者。
下午有冰遁一族的幸存者袭击水影一事,半小时前已经由青之口传到她耳里。她的亲信部下一直对鸢颇为不满,说起刺杀不幸失败时,也并不掩饰自己的遗憾之情。
冥倒是能理解。当年青以白眼察觉到四代目矢仓受幻术操纵,尝试解开却险遭反噬,数日后矢仓便暴病身亡,当时担任特使的鸢随即上位,成为五代目。这一系列事件至今都笼罩在疑云之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从事后获益者的角度来看,显然鸢的嫌疑最大,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操纵并杀害矢仓的人到底是不是鸢,冥心中当然也有一番论断,却从未向他人吐露半字。有人讥讽她为了权势性命,甘心对鸢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她也只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从不放在心上。
因为真相在她看来并无太多意义。鸢是雾隐村的现任水影,这是既成的事实,任何人都无力改变。这个男人太过强大,近乎不可战胜,所以他才敢狂地留下刺客们的性命,纵容他们一次次徒劳的行动,并以此当做自己的消遣。
鸢对村子毫无感情,也不在乎他人的生死,但冥做不到。长老元师在临终前曾将雾隐之里和它的忍者们托付给她,这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