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很快就想到江府的那位三少爷,好像也是那年参加春闱,他微愣:“难道是江家……”
江萧林道:“江家三少爷江渝,我在去云京的第一天,就见过他。”
这事儿姜邑记忆里还真有,他那位曾经的三哥原是庶出,母亲是妾室,生产时就大出血去了,后来被正妻胡氏抱到身边抚养,也记在了嫡系里面,只比姜邑大上几个月,经常与文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当初被命簿控制的姜邑要稳住纨绔子弟人设,别说春闱,娘想交给他的田地铺子都懒得管,当初春闱前,听说三哥在外设宴邀了一群五湖四海的才子,还笑他闲得慌。
“就是那一次酒宴,”江萧林道,“他写了一篇文章,宴上让众人评说。”
姜邑一听,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写东西鄙言累句,词不逮理,一塌糊涂!你肯定是说了实话!”
江萧林不错眼珠盯着他,片刻后道:“词句倒是也能修饰,可他谈古论今,连过去都写得空空无物,味如鸡肋。”
姜邑挑眉:“你当时就这么说的?”
江萧林:“嗯。”
姜邑道:“老三江渝特别记仇,平时被奉承惯了,你那么说他,他肯定会报复你……我当初被撵出江府,临走都还被他揍了呢。”虽然当时还没苏醒,但确实是事实。
江萧林脸一沉:“他打了你?”
姜邑不想多说,岔过这个问题又问他:“那些事全是江渝做的?江世元知道吗?”
江萧林还惦记他前面那句话,神色难看,很久后才回答他的话,直称父亲其名:“知道,江世元找人将此事压了下去。”
姜邑不意外:“确实是他的做事风格。”
江萧林也不知在想什么,没再说话,余光一直望着他,外面狂风渐渐变小,树叶还是摇摇晃晃,像是和他们一样心无所归。
姜邑把自己重新埋回被窝里,转身的时候感觉外边的人也慢慢躺下了,离他近了些。
“姜邑,”他窝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只觉得那声音温柔得过火,像是从冰冷的灵魂里重重榨出来几丝热度,全给他了,“明日别不理我。”